淩凜不說,我就不問了,轉頭開了燈。
燈光亮起的瞬間,淩凜捂住了雙眼,生理性的痛覺酥酥麻麻的在視網膜上爬行。
他緩了一會兒,自來熟的去沙發上坐下,指了指茶幾上的空杯子,“你就這樣待客?”
“你算什麼客?”
我翻了翻晉文星的手機,找到了相冊裡的合照,深夜的江邊聚集了很多情侶,霓虹燈光映在江面上。
鏡頭抓拍到了煙火在天際綻放的瞬間,星星點點的火花下,我在看鏡頭,而晉文星在看我。
淩凜陰陽怪氣起來:“你們倆還真去了。”
“嗯。”
不理會淩凜身上的酸味,我去冰箱給自己拿了一杯牛奶,坐下來欣賞這五年的一點一滴。
這些照片,我都不記得了,晉文星居然全留着。
淩凜悶聲擠到我身旁,看了一會兒,他破防了,指着照片說:“你們倆去看了和我們一樣的電影?”
“晉文星自己要求的,我就陪他再看了一遍。”
我推了推越來越近的淩凜說:“你快擠死我了。”
淩凜向後退了退,沉默了一會兒後又說:“你知不知道,那次我們在商場衛生間門口遇到的是晉文星?”
“哪次?”我茫然的問。
“就是你要我陪你去看江景那次。”
淩凜直接拆掉了晉文星的底褲,将那天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我眨了眨眼,“他在廁所堵人幹嘛?”
那裡是什麼特工接頭的地方嗎?
“這是重點嗎?”
淩凜用手指重重的戳着手機屏幕說:“他早就知道你跟我的關系了,那天之後沒多久,你就收到他的邀請信号了吧?”
“南照,你敢說他一開始對你示好不是因為試探?這五年,他對你能是真心的嗎?”
淩凜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再加上晉文星本就不好的形象,這番話可信度不低。
但我圖的也不是晉文星的真心啊。
我圖的是他的錢啊。
看着我無所謂的表情,淩凜心下了然,他不無嘲諷的勾起唇說:“我都開始可憐晉文星了。”
“你别可憐他,可憐可憐我吧。”
我攤開手,對着他勾了勾:“報銷一下紙錢和火盆的錢呗。”
“你又不差錢,這麼點也要報銷?”淩凜不解的問。
“我勤儉。”
收回手,我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往房間走去“很晚了,我去睡了。”
淩凜立刻亦步亦趨的跟上來,像看房的房客一樣,左手扒拉一下門,右手閑不住的拉開衣櫃。
“你幹嘛?”
“我找地方睡啊。”
淩凜理直氣壯的說:“快淩晨四點了,南照,你不會是想讓我現在原路回去吧?”
不能嗎?
我的缺德本性,淩凜是明白的,他當機立斷,從衣櫃裡抱出一床被子往床上一扔,手腳麻利的爬上床,占據了一半的位置。
我歪了歪頭,“表哥,我不是男同。”
淩凜拍了拍另一半床, “上來。”
最終我還是屈服于困意,和淩凜像一對七年之癢、九子奪嫡、十年生死兩茫茫的怨侶般睡在一起。
天邊泛起魚肚白,淅淅瀝瀝的雨水落了下來,打濕了窗前的樹葉。
晉則風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了晉家,發絲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魚,周身環繞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