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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滿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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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看過去,身形雖不算高挑,但是腿很長。

他沒在宿舍裡看書?魏染有些疑惑,畢竟往常這個時間,吳塵肯定在宿舍,不會他也跟樂樊一樣飯後散步吧?

看到吳塵後,魏染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他,嘴角突然揚起笑意,三步并作一步跑過去,摟過吳塵的肩膀。

“吳塵同學”。

吳塵感覺到旁邊有一陣急促的風,下一秒就看見了嘴巴要咧到顴骨位置的大大笑臉。

他一點不驚訝,會在這裡碰到魏染,眼睛轉了轉,瞥到魏染落在自己肩上的手,輕輕拍了拍。

“拿走”,吳塵臉上面無表情,眼睛又繼續直視前面。

“哎,好嘞”,魏染真的把手拿走了,歪着身子跟着吳塵一起向前走,“你怎麼在這溜達,書不好看了”。

“剛看完,晚上吃的有點多,出來走走。”吳塵說。

吳塵回答了魏染的問題,這是魏染沒有想到的,還以為又要演一路的獨角戲了。

“那确實需要出來走走,不然晚上睡覺難受,你晚上吃的什麼呀,我告訴你,經過我這幾天的探索,我發現二餐的燒雞飯,最好吃了。”魏染說。

他背着手,像個老幹部一樣,說到燒雞飯的時候還,眯起眼睛,細細的品,仿佛香味已經飄到了鼻子裡。

“嗯,改天我去試試”,吳塵雙手插兜,眼睛看着前方,像是漫不經心,又像是深思熟慮,淡淡給出答案。

“哎,吳塵,我可不可以叫你别的什麼啊,總是吳塵吳塵的叫,怪生分的。”魏染說。

魏染不知道為什麼對吳塵說出了這種話,明明他從前從來,都沒有叫過别人名字以外的稱呼。

就像樂樊明明已經很熟了,也沒有想說叫他樂樊樊什麼的稱呼,甚至還對這感到有點惡心,但是他想叫吳塵,吳塵塵,塵哥,反正什麼都行。

他撓撓頭,又欲蓋彌彰道:“畢竟我們是舍友嗎,親近點兒,也沒什麼。”

雖然結果他能猜個七七八八,但是說出來依舊很别扭。

“你随便。”吳塵說。

同意了?就這麼同意了?魏染有點驚訝,但是更多的是激動,這是能做朋友的意思吧,是的吧,是的吧。

魏染一臉地谄媚,湊上去問:“那塵哥,你幾月的。”

吳塵的回答依然幹脆利索:“二月”。

魏染接着問,“那你下個生日是19?”

“18。”吳塵回答說。

魏染有點震驚,吳塵居然這麼小,“啊,那你比我小,我十二月份的,十二月十八,下個生日也18。”

“嗯”,吳塵點了點頭,抿了一下嘴唇,眼睛瞥了魏染一下。

“那叫你吳塵塵,行嘛”,魏染小心地提議,吳塵本想拒絕,但是眼神遇到魏染那雙人畜無害的狗狗眼,終究還是點頭答應了。

“嘿嘿,吳塵塵,真可愛”,魏染不知道這麼形容一個男生恰不恰當,但是他覺得可愛。

吳塵沒有搭理他,顯得旁邊的魏染更像一個傻子,搖頭晃腦,還吹着口哨。

不知道傻會不會傳染,他撇撇嘴,有點嫌棄,但是,又有點,開心?

突然,吳塵感覺頭上一輕,再擡頭時,帽子已經不翼而飛。

魏染也注意到了,瞥向旁邊的松樹,這棵松樹的樹枝好像比旁邊的低一些,不過按理說是刮不到的,那帽子就挂在距離吳塵最近的樹枝上,現在還在晃來晃去。

“帽子在那”,魏染給吳塵指了指,不知道剛剛是不是風把樹枝吹斜了,對吳塵來說有點高。

“我來吧”,魏染向前走了一步。

吳塵下意識向旁邊躲了一躲,隻見魏染向上一蹦,把帽子摘了下來,拍了拍,扣在了吳塵頭上。

魏染揚了揚下巴,朝着吳塵開始嘚瑟,“嘿嘿,厲害吧。”

吳塵整理了一下帽子,點頭道:“嗯”。

初秋的風很舒服,從水面上飄過,甚至帶着濕意。

魏染感覺兜裡的手機開始震動。

魏染皺了皺眉,一個陌生電話,他今天已經挂了好幾遍,居然又打回來了。

“你接電話吧”,吳塵手插進兜裡,“我先回去了。”

“行,再見。”魏染說。

“嗯,拜拜。”吳塵說。

“喂,您好”,魏染接上電話,禮貌道。

對面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

“安立果。”

魏染愣在原地,這個名字,他可太熟悉了,可是,過了五年,兩個人早已是陌生人。

“魏染,你在聽嗎?”安立果開口道。

魏染這才回神,低聲回道:“在,有事嗎?”

“嗯,有事兒。”安立果說。

魏染徹底緩過勁,當初是他一言不發地跑了,現在又回來招惹他幹什麼,有點不耐煩地說:“有事兒就說,别在這兒跟我打啞謎”。

“對不起。”安立果說。

魏染頓住了,但還是硬着頭皮說:“你幹嘛跟我道歉,你又不欠我什麼。”

“當時,搬家之後,所有的聯系方式都換了”,安立果的聲音很小,有點兒發抖。

“别,别”,魏染沒等對面繼續說,“别跟我道歉,說了你不欠我什麼”。

安立果的聲音很慌張,趕忙接着解釋:“我問了之前的同學,他們說,你當時發了瘋了一樣找我,我……”

魏染依然沒讓他繼續說下去,“夠了,别說了。”

魏染喊出聲,旁邊的幾對情侶看過來,甚至不遠處的鴨子也撲騰了幾下。

“我剛剛就說過了,跟你沒關系”,魏染努力地壓低嗓音,但是更像是氣急了,“過去的破事兒,我早就忘了,現在,也不需要你可憐”。

沉默了很久,魏染甚至以為對面的人已經挂了。

但是,安立果的聲音,又從手機聽筒裡傳了出來。

“我沒有别的意思,”安立果說,“希望我們還能做朋友。”

魏染平靜下來,語氣也沒有了剛剛的咄咄逼人,“還有事兒嗎”。

“沒事兒了。”安立果說。

“沒事兒我挂了。”魏染說。

他沒等對面回答,挂掉了電話,一下子坐在了,剛剛被吓走的一對兒情侶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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