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塵微笑着，站在大到不太真實的月亮下。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吳塵在唱歌，雖然隻有幾句歌詞，但是唱的多少是有點七零八落。

魏染在入口的地方呆愣了幾秒鐘，接着滿懷笑意的一步一步走向吳塵。

那個蛋糕不大，隻插了一根蠟燭，沒什麼裝飾，淡藍色的很簡單的款式。

“許願吧”。

魏染鬼使神差的照着吳塵的話做，明明在幾個小時之前，他已經進行了這個儀式，明明願望已經說過一次。

魏染緩緩睜開眼睛，吳塵正在盯着他，火光下的臉染上了淡淡的黃色。

“吹蠟燭吧。”

魏染眼睛還是怔怔地看着他，嘴聽使喚的輕輕吹出一口氣，黃色的小火苗晃晃悠悠的滅了。

少了蠟燭打光的吳塵的臉多了絲清冷感，但是隻有一點，因為吳塵還是微笑着的，吳塵的笑很漂亮，像是月色正好下，不易察覺的星星。

“我更想成為階躍函數。”

魏染還沒有反應過來吳塵在說什麼，隻是看見吳塵的嘴動了動。

“什麼。”魏染的眼睛追随着那雙漂亮的棕色眸子。

“階躍函數的浪漫在于，它比脈沖函數，有絕對長的時間，保持愛。”吳塵一字一頓地不緊不慢的，跟平常說話無異。

魏染算是搞清楚了是什麼狀況，但是好像說不出話來。

“我想這不是突然乍現的沖動，我喜歡你，是吳塵對魏染的喜歡。”

手裡的蛋糕好像有點顫動，吳塵的眼神從始至終都沒有閃躲。

“是深思熟慮的喜歡！”

魏染的腦袋好像變得更亂了些，這真的……是表白？！

吳塵依然微笑着，眼神幹淨的，讓人不想觸碰。

“階躍函數，”魏染念念有詞，自己當時突然的有感而發，被記了這麼久，“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但是我去院子”。

吳塵依然靜靜地看着他，微微歪着頭，捧着蛋糕底盤的手，握緊了些，但是晃動依然無法停止。

吳塵感覺到某個地方在急劇收縮，帶動身體不自覺的緊繃，麻麻的好似觸電的微弱感知，逐漸延伸到全身。

“我想帶你去院子”，風像是在這一刻靜止了，魏染注視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隻想帶你去院子”。

兩人有一瞬的靜默，魏染再次開口。

“我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是喜歡，我願意在你睡着的時候，看着你，我願意和你走在沒有葉子的樹下，我願意和你在雪地裡打滾，我願意，一直願意”。

吳塵的手很涼，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緊張導緻的，蛋糕的晃動也在這一刻達到極緻。

“這應該就是喜歡吧。”魏染的手搭在吳塵手上，涼得要命，“如果這都不算喜歡的話，那我這輩子應該是碰不到其他有相似感覺的人了”。

蛋糕在兩個人中間，魏染臉上的笑，一點一點的蔓延，上一次這麼開心還是雪夜，身邊的人還是他。

兩個人的笑在月色正好的夜晚格外真摯。

“那吳塵塵同學，可以跟我在一起嗎？永遠的，一起！”魏染認真道。

吳塵笑了笑：“反客為主了啊你。”

“你提出來，我來問。”

“願意。”

“那我的男朋友，可以和我一起吃蛋糕嗎”。

兩個人不知道傻站着多久了。

坐在曾經的台階上，還是兩個人，一對人。

魏染感覺自己别别扭扭的，拿勺子的手，放在哪兒都覺得不自在。

魏染你還真的不争氣。

他還是那個吳塵啊，别扭個什麼勁。

嘿嘿，我的吳塵。

呸，能不能不要笑的像個變态一樣。

吳塵塵，男朋友。

魏染的思想在道德邊緣跳躍，感覺自己需要去做上百個俯卧撐，收斂一下旺盛的精力。

臉上的笑像是僵住一樣，腦中感覺過去了好幾輛火車，還是綠皮的。

他知道自己看起來肯定像個傻逼。

魏染怔怔地對蛋糕下手：“這個蛋糕比剛才那個好吃”。

對着蛋糕的眼睛亮了亮。

“真的嗎？”

吳塵臉上有很少顯露出來的興奮感，魏染差不多已經猜到了。

“對，這個蛋糕格外的甜啊。”魏染看着吳塵，這張臉已經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了，現在，感覺有什麼不一樣了。

吳塵好像沒有自己這樣别扭的情緒，但是笑也是一直牢牢地扒在臉上。

“你自己做的吧。”他沖着吳塵挑了挑眉。

“嗯，今天下午找老闆學着做的”。

魏染還是看不出來吳塵究竟是什麼地方變了，現在隻要一對上這雙眼睛，心就忍不住地直跳。

“這個蛋糕做的很像是老闆自己做的。”

“喲，謝謝魏老爺誇獎。”魏染是等着吳塵再叫一聲男朋友的，但是吳塵像是故意的一樣換着花樣叫，就是不叫那三個字。

“畢竟本人學什麼都很快。”吳塵沖着魏染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