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物是人非啊。”魏染略擡着頭,說不出的搞笑裝,作演講一樣,一字一頓。
“想當初,你還是那個冷漠,低冷的少年。”他說着還用手在吳塵頭上比劃了比劃。
吳塵笑笑,好一個低冷。
“隻有書本伴你日夜,遇事從容冷靜,PS:就是誰也不理”。
吳塵在旁邊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神他媽PS。
“像是人人都欠你幾百塊錢”,魏染也忍不住了,“艹,TM的,不說了不說了”。
“你也知道啊。”吳塵那邊努力地大口的深呼吸,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看到魏染破防開始笑,即将忍住的笑變得更大聲的沖出喉嚨。
“魏染,你真TM是個傻缺。”
“我也覺得是。”
兩個人就這樣,在綠化帶旁邊的小路上大笑。
“艹,還好現在沒什麼人,不然剛剛肯定歹有人報警。”
魏染努力調整着自己笑的僵硬的臉部肌肉,努力的嘬着嘴,想讓笑聲不再溢出來。
“噗,魏染,你TM不要跟個弱智一樣。”
吳塵剛剛好不容易直起的腰,在看着魏染,凹陷的腮幫子之後,再一次忍不住的折疊。
“你别笑了,你一笑我就想笑。”魏染努力的從嘬着的嘴裡發出聲音,含糊着,還有拼命也忍不住的笑意。
“我說三二一,不要再笑了啊。”
吳塵從捂着肚子大笑,逐漸變成了蹲着,擡着頭,努力的擠出聲音,對着魏染說。
“好。”魏染感覺自己笑的都要斷氣了,呼吸困難。
“三”
“二”
“一”
吳塵緩緩從地上站起身,捂着笑得酸痛的肚子。
“真的魏染,你好好反省一下,為什麼我遇見你之後,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兩個人互相攙扶着,像是上了年紀的老夫老妻,努力的向前挪步。
“我就是這麼幽默,這還能怪我嗎。”魏染感覺五官都已經不在之前的位置了,似乎還帶着點小驕傲。
“艹,笑的我有點餓。”魏染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一樣,兩個人還沒有吃飯。
“我也有點。”吳塵深呼吸了幾輪,總算是忍住了笑意,摸了摸飽經折磨的肚子。
确實是有點餓了。
“那,就去學校旁邊的燒烤攤吧。”魏染又抓住吳塵的手,興緻勃勃。
吳塵努力的伸展了一下,點了點頭:“好。”
“不過,燒烤攤,你和樂樊他們也去過吧。”吳塵想起中午的燒烤店。
“嗯,去過,還去過好幾次呢”,魏染像是在介紹自己家一樣,“那家店真的是除了近,一無是處。哎,你說我如果就這麼在店裡說的話,會不會被老闆暴揍一頓啊。”
魏染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臉上卻挂着一副我早就想這麼幹的架勢。
“會,你要真這麼說,你今天晚上就要去看守所了”。
雖然吳塵不是很相信,魏染真的會被别人打。
“哎,吳塵塵。”
魏染輕聲地喚着吳塵的名字,跟夢裡還不太一樣,這聲音,熱熱的。
“嗯?”
魏染很認真地問:“你有沒有去過監獄啊。”
“沒去過”,吳塵歪了歪頭,小心翼翼地開口,“你去看過你爸嗎?”
“嗯,去過一次”,魏染頓了很久,接着無奈地笑了笑,“說實話,從小到大我都沒怎麼見過他。”
吳塵了然點了點頭,等着魏染繼續說下去。
“所以,我對他大概隻有,那一個電話的愧疚,再沒有其他别的感情了。”
夜晚的風吹的樹枝作響,在安靜的街上,顯得那麼吵。
“進去之後,看見的他,眼窩深陷着,很高的鼻梁上架着的銀框眼鏡,還是能看出來,之前的氣質,但是怎麼看完完全全就是難民。”
吳塵捏了捏魏染的手,歎了口氣:“大概隻是他自己饒不過自己罷了。”
魏染真的很擅長讓自己從情緒了跳出去:“不提這些了,不過說真的,看守所真的很幹淨。”
“這就是你的感受啊。”
吳塵倒也不是很奇怪,畢竟魏染觀察的角度總是跟其他人不一樣。
這也是他覺得魏染很有趣的原因。
“就是那兒”,魏染舉起手指着不遠處亮着燈的門店,“不過之前,桌子都搭在外面”。
不是很大的店面,招牌上甚至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灰,紅色的字依稀能辨别出來是什麼“侯姐燒烤”。
“天氣太冷了,估計全搬進屋裡了。”
吳塵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解釋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大概不說點兒什麼,總怕魏染不踏實。
雖然魏染總能裝出一副全然無所謂的态度,所有事情都埋在心裡,有些事情,他不想說便不說,反正來日方長,隻是不想魏染在想起現在這個瞬間的時候,因為自己的緣故,想得依然是來日方長。
“嗯”,魏染點頭同意,接着熟絡的上前,“老闆好啊”。
周圍的人不少,很熱鬧的樣子,看上去幾乎都是學生,準确的說是M大的學生,估計是趕着馬上放假了出來聚一下。
屋子比在外面看上去寬敞很多,能擺下将近十張四人桌。
吳塵環視着四周,總感覺有一桌人看上去很熟悉。
“走吧,去那邊坐吧。”魏染拿着菜單,半摟着吳塵就向着一個不是很起眼的角落的桌子走去。
魏染低着頭在菜單上劃拉着,不時問着吳塵的喜好,跟中午一樣。
“你有沒有覺得那幾個人有點眼熟。”
吳塵手裡抓着玻璃杯,以極其不易被察覺的動作,指了指斜對面的那一桌人。
魏染愣了愣,但還是回過頭,順着吳塵手指的方向看去。
幾個男生,喝酒喝的很上頭,舉着杯子,大聲的叫嚷着,不過倒是少年人該有的模樣。
魏染皺了皺眉頭,很認真地想了想。
“好像确實是有點眼熟,大概在哪見到過吧,想不起來肯定不重要”,魏染扭過頭手指繼續在菜單上點點塗塗,小聲念叨,“不吃羊肉。”
吳塵雖然還是感覺奇怪,但是也沒有說其他。
就是普通的路人嗎?
吳塵的手指在杯子上輕輕的叩了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