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星眠勾了勾手指,喚縛靈鞭将詭蝶從地上帶起。
詭蝶不甘自己又将被封進這臭小子的身體,他對着男人狂怒大吼:“玄星眠,臭男人,終有一日我要取你的心肝。”
玄星眠咬破手指,伸手扶在白雲見的頸後,濕熱的手指在皮膚上劃動。
“你要做什麼?”詭蝶瞪大雙眼,如果她沒猜錯,這小子是打算……以己為印。
“我與他共生一體,你沒權利這樣做,我是他的賦,也是這一代陰行最強靈體,封住我,他就是廢物一個。”詭蝶見玄星眠這是要動真格的了。
“他不會在乎的。”玄星眠,打開剛剛封閉的靈脈。
“他在乎,你根本就不懂他,堂堂白家小公子,有以身殉道的大哥,貴為司尊的二哥,他怎麼會甘心做一個廢物,你就等着他沖破封印,到時,你将死無葬身之地。”
玄星眠專心封印,并不理會詭蝶的威脅。
詭蝶威脅不成改咒罵:“狗屁陰行司,一群道貌岸然之徒,什麼這個邪靈,那個惡靈……打着鏟除邪祟的名義,自己卻大搖大擺的操控靈力,隻許自己放山火,不許百姓打燈籠,總有一天,你,你們所有人,全都死無葬身之地。”
作為頂級靈體,詭蝶承載邪惡,難以管制。
白雲見年紀小一些的時候,詭蝶力量尚未完全覺醒,就算白雲見偶爾不小心放出來,性别變來變去,也不太容易被外面發現,隻不過是在家裡鬧個雞飛狗跳。
當他再長大一些時,要進入陰行司聽學,便不能放任他如此。
為避免造成麻煩,他那不着調的爹便索性封印住他的賦,留了男孩這一面,此事隻有白家人和陰先生知道。
再後來,白雲見實在太弱,心又軟,再三告誡他不許擅自使用,卻還是不小心放了出來,鬧了個大荒唐,玄星眠臉上疤也是因為這件事,從此,知道白雲見天賦的人又多了一個玄星眠。
“我隻是想哪怕隻有一次,做想做的事,灑脫的活上一日,而不隻是一個靈體法器,這有什麼錯?”詭蝶從咒罵轉為啜泣。
“你會害死他,害死你們。”玄星眠睜開眼,“曆來有靈體天賦之人,最終都難以自制,由鬼見處決,雖同生共體,心性卻相反,本體越善良,靈體就越想作惡,滿心,隻有殺戮。”
“可,沒人教我善良,世人隻當我邪惡,就連白雲見放我出來,也是吸食惡靈的,不是嗎?選擇封印我,隻因為小雲見更聽話,而我就是壞孩子。”
詭蝶這一問,也将玄星眠問住了,可欺騙,善誘也是詭蝶的伎倆,他告訴自己不可聽之,信之。
“夠了。”玄星眠喝止:“請,讓他回來。”
“不,不要,小鬼頭,我們,我們可以做個交易,我,我可以助你成為司尊,我可以讓你得到想要的一切……包括他……你忘了,你小時候最喜歡我的……”詭蝶的聲音越發凄厲。
玄星眠沒有絲毫心軟。
“以吾身為印,連生。”玄星眠從心頭結出血珠,在掌中化為三柱冰刺,在白雲見的頸後刺入,種下三顆不易察覺的血痣。
“你可知他心許于誰,你這樣做值…得…”詭蝶的話還沒說完,便沉睡過去。
如果當初留下的是她……當如何?
曾經,白雲見也問過他同樣的問題。
白雲見說,如果當初留下的是詭蝶,她也未必就是如今這般以惡示人,而他自己也可能因為封印,而變得心性狠戾。
“不能調戲美人,不能捉弄師弟,我會憋瘋的,到時候我也想無惡不作。”白雲見如是說。
每到這時,玄星眠都低頭不語,實則他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見他這幅樣子,白雲見便會沒心沒肺的開起玩笑,“若留下詭蝶,說不定咱們兩家,還能定個娃娃親,現在不行了,一個春和君,一個景明君,要是咱都不成親的話,倒是可以結伴江湖……到時我出錢,你出力怎麼樣?此生呢,你我相伴,不就是……一萬次的,春和景明。”
聽着白雲見碎碎念,玄星眠也隻能在心底回應着:
這樣便好。
春和景明的危機告一段落。
可蕭若被剛剛詭蝶那猛烈一擊,打的七葷八素,此刻他緊閉着眼,隻感覺自己搖搖晃晃,像一縷殘香一樣飄了起來,隻是他感覺雙手抓着什麼東西,掌心濕滑,屢屢要向下墜去。
當他勉強睜開雙眼時,一根樹枝擦過他的眼前,吓的他趕緊閉上了眼。
“我在哪?難道我變回小紫煙了?”他又試着睜開雙眼,這一下,吓了他一跳。
他不僅沒變回去,還飄在天上,低頭腳下是樹冠,擡頭是那烏金銅錢傘的傘骨,而他的雙手此刻就抓在傘柄上。
銅錢傘就這麼帶着我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