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剛才哭泣太久,此時眼眶還是通紅,嘴角因吃甜品而沾上點奶油。傅淳靠近了些,問道:“你原諒他了嗎?”
一八搖了搖頭,“他對我造成了實質性的傷害,我覺得這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決的事情。”
一八忽然意識到,隻有自己拳頭夠硬,别人才不會欺負自己。總是這樣忍氣吞聲,别人隻會把自己當受氣包,下次還是敢欺負他。他不想再被别人欺負了。
傅淳伸出的手微微停頓片刻,随即自然地為一八擦去臉上的奶油,然後取出口袋裡的裝飾絲巾,将手中奶油擦拭幹淨。
“你說得對,下次遇到這種事情,首先便是要保全自身,若是對方不依不饒,打他也好,罵他也罷,都有傅先生給你擔着,你不用怕。”
小鷹一味地活在老鷹的臂膀下,永遠不可能成長。傅淳沒有經驗,本想讓一八成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一八的這番話将他打醒。一八可以反抗,可以拒絕别人的道歉,他成長了。
傅淳手指劃過嘴角的溫度還曆曆在目,一八忽然害羞地笑了笑。在聽到傅淳對他的話給予肯定後,心裡的小芽被滋養長大,讓他更加确信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
傅昭離場時,宴會正火熱。他向來是不愛參加這些聚會,此次也是有求于人,萬不得已才來露面。
古堡内燈火通明,嬉笑聲不絕于耳。傅昭加快了腳步,停機場内還有人等着他。
月色下,傅昭開來的低調黑色飛行器内發出淡淡的光。飛行器窗戶大開,一人手撐着臉靠在窗戶上,百般無聊地欣賞着黑黢黢的景色。月光下,那人露出的手臂肌肉健壯,手臂不過微微用力便顯現出裡面蘊藏的力量。那人皮膚呈小麥色,臉上皮膚緊緻,下颌線清晰,若不是眉眼柔和,定然會被誤認為Alpha。
傅昭見到那人後,心髒怦然挑了挑,一如初見時那麼讓人心動。他放慢了腳步,平息氣息,走了過去。
那人聽到動靜,眉毛一挑,收回撐在窗上的手,主動道:“結束了?”
傅昭嗯了一聲,打開飛行器駕駛艙的門。那人卻忽然靠近他,在他身上嗅了嗅,皺眉道:“你喝酒了?”
傅昭很少喝酒。喝酒會麻痹人神經,讓人做出不理智的事。可今日上門求人,投其所好,喝酒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隻是不知道那人會如此在意,他愣了愣,随後點了點頭。
那人‘砰’的一聲将門關住,随後帥氣的歪頭,道:“做副駕,我來開。”
傅昭隻覺眼前這個人真是長在自己所有審美點上,一舉一動都能将他平靜無波的心裡攪得水花四溢。可他還是拒絕了,“你沒開過飛行器……”
那人眉頭一皺,直接上手操控飛行器,将火點燃,内燃機發出轟轟聲音。
“我戰鬥機課程成績S+。”他手随意搭在操作杆上,擡眼看了眼傅淳,道:“傅少将,不信我嗎?”
他連極為複雜的戰鬥機都能開,這種民用飛行器操縱起來簡直和遊戲車一般簡單。
談及此,傅昭沒有再争論。他熟練地坐上副駕,系好安全帶後,才回應那人。
“你是天生的戰士。”傅昭由衷道。
在兩人初次見面的賽場上,這位Omega假扮Bata,駕駛機甲,将一衆強勁的對手一一打到,即使在最後體力不支時,也能以殘破體力赢得比賽,奪下當年第一。
那時作為評審的他便知道,這位天賦型選手定然是未來的閃耀之星。
隻可惜,他是位Omega。
面對傅昭的誇贊,那人沒有絲毫害羞,而是直接承認道:“那當然。”
飛行器漸漸升至上空,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飛行器内極為安靜。直至飛行器進入藍水棧道後,那人主動打破了平靜。
“傅少将。”他似是有些緊張,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着手柄。
“這些年來感謝你的幫助,如今我已提前畢業,就如你當年所說,做你最真誠的副手。相信你也看到了我在院校的成績,你可以放心把危險任務交給我,我知道我難以還完你的恩情,可我還是厚着臉皮想請你幫我個忙。”
那人話說得客氣,傅昭聽完後,眼底閃過一絲不快。酒精上頭,惹得他太陽穴一陣一陣疼,他忍不住揉了揉才道:“你說。”
“我有個朋友在二十一号星球的教養所内,明年應該會進行匹配,我希望你你能找到他,并且抹除掉教養所印記。”
他相信這件事情對傅昭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畢竟這也不是傅昭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他嘴角由衷地勾起,繼續道:“然後安排我們見面。”
“他叫什麼名字?”
飛行器在藍水軌道裡疾馳,淡藍色亮光在黑暗中極為好看,一閃一閃地照亮着那人的臉龐。
“他叫……”那人頓了頓,随後才道。
“一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