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将手裡的紗網遞給她,很大一張紗網,有她一臂長。
白珈接過摸了摸,這才發現這塊紗網的材質非常好,不是普通的麻布,摸上去冰冰涼涼的,有點像絲綢的手感,而且邊緣裂口整齊,像是從什麼地方剪下來的。
白珈心中隐隐有一個猜想:“茉莉,這是你從衣服上剪下來的嗎?”
茉莉有些羞赧地擺了擺手,連忙解釋道:“小姐,衣服是幹淨的,我都洗過了,您可以放心用!”
“不不不茉莉,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白珈心中有點不是滋味,手中這塊紗布的質感很好,可以想象到茉莉一定是從一件非常好的衣服上剪下來的,有可能是她最好的一件衣服。
“我是想說,謝謝你,茉莉,謝謝你給我這麼大的幫助。”
等賺到錢,她一定要為茉莉買一條最漂亮最好的裙子。
茉莉聞言,眼眶一熱,連忙背過身去擡手抹了抹眼淚。
白珈用紗網将紅果果皮過濾出來,果汁留在碗裡,加入提前燒好的草木灰攪拌均勻,靜置一段時間。
此時日上中天,她竟然已經忙活了一中午。
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白珈站起身走了走,忽然聽見遠處傳來小孩子打鬧的聲音,過去一看,真有一個小女孩在花園的草坪上趴着,翹着腳自己玩得不亦樂乎,出了一腦門的汗,臉都紅紅的。
而且她不怕人,見白珈走過來看她,立馬站起來歪着腦袋和她對視,圓溜溜的大眼睛像顆葡萄,白珈都被逗笑了:“你是誰家的孩子?”
“我是茉莉家的孩子!你又是誰家的孩子?”小女孩反問她。
白珈學着她回答:“我是莫爾家的孩子。”
沒說兩句,白珈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轉頭回去,沒想到那小女孩也跟過來了,她叮囑她離遠點,注意安全,将已經沉澱的草木灰從碗裡過濾出來,又找來一張平底鍋,将去過毒的果汁倒在鍋裡,放在爐子上,底下生起火,等着水分烘幹。
平底鍋的接觸面更大,很快,鍋中冒出泡泡,升騰起絲絲白氣,不一會兒就烤幹了,鍋中隻剩下一層薄薄的紅色透明糖霜。
将糖霜鏟到碗裡,白珈心裡還有些打鼓。草木灰祛紅果毒這個方法是她前世從藥師那裡學來的,當時隻是為了尋求商業合作,要給藥師面子,意思意思學了一下,她研究的不是很透徹,也說不上來原理是什麼,所以到底作用如何她也不清楚。
要是能有個活物讓她試試毒就好了,可是城邦裡連牲畜都沒有,總不能拿活人試吧?
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她可做不出來,要壞财運的。
不試吧,她又不想放棄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于是白珈掙紮了一會兒,歎了口氣,那手指抿了一點點糖霜送到嘴邊,迅速舔了一下。
久違的甜甜的味道。
她非常謹慎,嘗的量很少,就算真的有毒,頂多也就是躺幾天,不至于死掉。
“你在吃什麼?”小女孩扒着桌子,努力翹着腳看她,滿臉躍躍欲試,腦門上好像寫着“給我吃點”四個大字。
難道茉莉的女兒是個小饞鬼?
白珈失笑,她道:“等一下。”
“為什麼要等?”
不知道怎麼回答,白珈不說話了。她心焦地等待着,過了好一會兒,肚子裡都沒有任何不适的反應,唯有口中還餘留着的果木甜香提醒着她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夢。
所以說……成功了。
白珈驚喜地低下頭和小女孩對視:“我成功了!”
小女孩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卻也笑得露出白白的牙齒,眉眼彎彎:“恭喜你呀!”
白珈用勺子挑了一點糖喂到小女孩嘴裡,小女孩咂了咂嘴,睜大了眼睛,新奇地說:“好甜呀!這是什麼?”
“是糖。”
小女孩張開嘴巴,白珈又喂了一點給她。
還想吃時,白珈卻堅決不給了,吃多了要長蛀牙,茉莉會怪她的。
晚上,忙碌一天的衆人回到莊園,白珈将白天的事情告訴他們,剩下的糖也分給大家嘗,衆人嘗過之後都贊不絕口,尤其是刀疤,兩隻眼睛都放出精光,難以置信地問:“這是紅果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