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珈不假思索,調頭往回走。
路上遇見一隊守衛朝着他們所住的旅館走去,白珈立刻抄了近道,一路狂奔不停回到旅館。
打開門,幾個人圍在柯西床前,都滿臉焦急地看過來:“小姐,他快不行了!”
白珈關上門,呼吸急促:“有守衛過來了,現在就收拾東西走!”
她三步并兩步,走到床前捏了捏柯西脈象,前世學的不精,但也能看出柯西已經一腳踏進鬼門關,必須立刻救治。
不過片刻,窗外傳來熙攘聲,刀疤推開一條窗戶縫看了看,大驚:“守衛到樓下了!怎麼辦?小姐!”
“被抓住會怎麼樣?他們會殺了我們嗎?”
“要不然我們先走吧!柯西能不能活看他命數!我們也不算丢下他,已經仁至義盡了啊……”有人慌張道。
這話說的冷血,但當下這個情況,竟是誰都說不出反對的話來。
白珈在衆人臉上看了一圈,面色難看,“刀疤,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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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巡查的守衛長官在旅店大堂裡喝了杯涼茶,深覺領主做事沒什麼道理。
一會兒刺客一會兒賊,半個月指使他們把城邦巡查了十八遍,他現在連路邊幾棵樹樹上幾隻鳥都清清楚楚,唯獨沒見到什麼刺客。
想歸想,就算知道這一趟最終也是空手而歸,活還是要幹。
大手一揮,手下們魚貫而入,熟門熟路地搜查旅店各層房間。
他坐在大堂裡,倚着桌子昏昏欲睡。
砰——
忽如其來一聲巨響,桌上的茶杯都震了三震。
一道黑色的身影從旅店二樓一躍而下,飛速逃走。
“刺客!”長官立刻站起來,眯了眯眼,“追!”
巡查的守衛瞬間少了大半,全都追着刺客跑了出去。
旅店老闆一邊吓得抱頭一邊抱怨:“怎麼從二樓跳下來了?二樓明明沒有客人呐……”
二樓确實沒有客人,白珈他們住宿在三樓,隻不過刀疤說三樓他不敢跳,所以偷偷摸摸地跑到二樓跳。
目的就是為了制造聲響,把衆人引開。
剩下的人守着門,心裡直打鼓,想跑但不敢。
隻見白珈手裡躺着一塊黑色的不規則的石頭,那種黑來自于石頭内部,像有生命一樣緩緩流動。
“小姐在做什麼?”一人悄悄問,聽着外面的聲響,雙腿發軟。
沒人知道,他們都很疑惑,外面那些人要抓的刺客很顯然就是柯西,而他們身為柯西的同夥,馬上就要被抓住,不跑也就罷了,還在這鼓搗一塊破石頭。
早知如此,就算當時白珈從亞倫手裡救了他們,他們也絕不會同意當白珈的仆人。
“要不然我們還是出去坦白吧……”
沒有人回答他,他轉頭一看,幾個人都在看着白珈,臉上均露出震驚的表情。
順着幾人的目光看過去。
白珈不知何時盤腿坐在地下,高高舉起手,手中托舉的那塊石頭竟憑空漂浮起來,正散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
那道白色光芒盤旋在黑石周圍,如有實質,時間越長,顔色就越重,仿佛正在吸納聚集某些微小顆粒,到最後變得如同一層薄紗,倏地鑽進柯西的眉心。
白珈身軀一震,石頭掉落。
衆人見此,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是……什麼?”
沒有人說話,他們心裡都隐隐想起同一個傳言,維斯特是座女巫之城。
與此同時,腳步聲停在他們門前,随後傳來粗暴的敲門聲:“領主府巡查,開門!”
幾個人面面相觑,不敢作聲,隻牢牢抵着門,看了剛才那一幕,誰都不敢對這位小姐再生異心。
“柯西?”白珈拍了拍額頭,努力保持清醒,俏麗的臉蛋卻極為蒼白,剛剛強行施法幫柯西治愈傷口,喉間湧上一口血,好險沒吐出來。
她這具身體實在太弱,這麼折騰下去沒多久就會死。
幸好床上躺着的少年看上去氣色好了許多,白珈扯開他的衣領,胸前的傷口已經愈合。
那塊黑火石随意地滾到床底,隐隐流動的黑色已經完全凝滞,同一塊普通的黑石頭并無區别。
白珈站起身,輕聲卻迅速地說道:“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柯西是我弟弟,他是因為發燒才昏迷的,誰都不準提受傷的事。”
少女虛弱不堪,眼神卻無比堅毅,背在身後的手攥緊,黑白分明的瞳孔掃過那扇門,道:“把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