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一秒蕭雲雁四周磚塊破碎,塵土中飛出幾枚流彩劍的碎片,而蕭雲雁也是長劍在周身挽出幾朵劍花,暗中突襲的流彩劍碎片與劍花相碰幾秒後就叮叮當當落在了地上。
随着地面上叮當的聲響,蕭雲雁的嘴唇動了幾下,但是奈何蕭妖雪和她相距甚遠,實在看不清她說了什麼。
蕭妖雪知道蕭雲雁應當是沒練過什麼需要靠口訣來驅動的功法,所以她現在應該是在嘀咕什麼。不過戰場之上變化莫測,哪有這麼多時間給蕭妖雪來尋思她在說什麼。
蕭妖雪繼續催動氣息,幾枚流光劍碎片從蕭雲雁身後的草叢中飛出,在外人看來就是這樣悄無聲息的直奔蕭雲雁而去。
隻是這在蕭雲雁耳中,那恐怕是除非有一日她聾了才會注意不到的破風聲。
這幾枚碎片威力顯然比之前地裡那幾枚強勁不少,蕭雲雁橫劍擋住,但是還是被向着蕭妖雪的方向逼退了幾步,才将這幾枚碎片給攔下。
正當那幾枚碎片落地的時候,蕭妖雪也借此機會近了蕭雲雁的身,卻見蕭雲雁并沒有及時回身格擋,而是将手中長劍扔了出去,這才側身于千鈞一發之際躲過了蕭妖雪的一掌。就在二人擦身而過的時候,蕭妖雪也聽清楚蕭雲雁口中嘀咕的話語。
“十四、十五、十六。”
而在遠處就傳來了流彩劍落地的聲音,長劍也在幾息之間回到了蕭雲雁手中。
原來剛剛長劍脫手,蕭雲雁并沒有失去對于長劍的控制,而是以氣息牽引讓長劍擊退後面打算再度偷襲的流彩劍。
蕭妖雪見偷襲計劃也落空,便再度凝氣成掌,隻是這次在氣息凝出的手章食指和中指的指縫處閃着微弱的亮光,下一秒氣息凝聚成的手掌飄向蕭雲雁,隻見蕭雲雁同樣是凝氣成劍,同樣是一劍斜劈。
在劍與掌相碰的瞬間,整個潇湘谷内空氣仿佛凝固了,就在下一秒以兩者相擊之處為中心,無形氣息爆炸開來。明明已是夜深,林中鳥雀卻因為這股能量而被驚醒,撲棱棱飛出樹林,在樹梢叽叽喳喳盤旋了半晌才落回巢中,山林的夜晚也才恢複平靜。
在看潇湘谷内,剛剛氣息凝聚成的劍和掌已經沒了蹤影,隻在院子中留下了一個大坑,坑的中央靜靜地躺着一枚流彩劍碎片。而蕭雲雁的長劍正斜指蕭妖雪,口中說道:“十七。”
此刻蕭妖雪也沒明白了蕭雲雁到底在數什麼,原來從她一開始偷襲,蕭雲雁就在數她用出的流彩劍,直到自己出了第十七枚流彩劍,以此定勝負。
看着地上被剛剛爆炸開來的氣息震得不輕的蕭妖雪,蕭雲雁也是收了長劍将她一把拉起,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塵,也乘機檢查了一下,自己徒弟是否有真的受傷,确認一切無事後,就想拉着蕭妖雪快些離開。
還未等蕭妖雪反應過來,一旁就傳來了文妝的聲音:“雲雁!蕭雲雁!蕭閣主!你這是打算今晚就走?”
“那哪會。我這是想和妖雪講講感悟。”聽到文妝聲音後,蕭雲雁自知今晚這事是逃不了。
“在這裡說不行嗎?”别看文妝平日裡文弱,但是生氣起來确實咄咄逼人,就算是蕭雲雁也要懼她幾分。
“哈哈,當然行當然行。妖雪你就記住,以後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的陰謀詭計都無濟于事。明白了嗎?”
此時蕭妖雪腦子還懵懵,隻能嗯嗯的答應着。
“看來蕭閣主也是明白道理的人了。那麼這地磚一共碎了二十三片,旁邊的石欄杆斷了十四根。你是打算給銀子還是金子呀?”
蕭雲雁聽到這話心中大喊不妙,上次文妝和自己要銀子還是因為修那魚塘,就因為自己路上耽擱了幾天,後面潇湘閣竟然全部都不給她住宿,害得她隻能花錢住客棧,看來這次确實氣到她了。
好在這時蕭妖雪的腦子回過神來,看出了師傅的窘境,急忙忙對文妝說道:“文先生,文先生這錢我來出我來出。”
可是還沒等蕭妖雪拿錢,文妝就說道:“罷了,你是晚輩不用你出,本來想訛你師傅一頓的,你都說話了我也沒機會了。屋子裡的酒溫好了,進來喝點吧。”
聽到這話,二人都才松了一口氣,跟着文妝進了屋。
潇湘谷内的雜役在幾人進屋後就急急忙忙過來修來,第二日天明這院中就恢複如初。
屋中的三人則是借着淡淡的月光,喝着酒。月亮透過窗戶倒映在酒杯裡,這世上原來獨一無二的月亮便有了三個,喝下那杯酒,仿佛喝下了月華一般。就這樣,三人有一句無一句的喝了半夜,然後就着月光與酒塌又睡了半夜,最後沐浴着溫暖的朝陽醒來。
蕭雲雁小記:
蕭雲雁回到京都又住了些時日,将軍閣卻依然沒有動靜。加上上次蕭雲雁訓斥了胡銘一頓,胡銘再也沒有來她住處之後,她這宅子簡直門可羅雀。
在侯濤一事剛結束時,還會有将軍閣暗探來盯梢,但是此事過去一個多月,連盯梢的人也沒有了,蕭雲雁等得甚是無聊。
這樣無所事事了半月,蕭雲雁才終于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身份——潇湘閣涼山域的令史。來京都這麼久還沒有去過京都潇湘閣,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辦件大事。
将軍閣的管理主打松弛,入閣之人可以完全保持自己原有的身份,隻要閣中沒有任務,你完全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隻要将軍閣要你做事的時候你不要動了二心,那麼完全不用擔心什麼。但是若是真是對于将軍閣有了不一樣的想法,那麼就得提前想想相關知情人的性命要怎麼保住,畢竟現在的将軍閣與暗殺武清一家是已經是有了天壤之别,不可能再有機會有漏網之魚從中逃脫了。
所以蕭雲雁去潇湘閣也并未隐藏,當然在此時的将軍閣眼中這一行為也毫無威脅。
京都潇湘閣中,蕭雲雁和當時的閣主提了一個要求,那便是希望通過京都潇湘閣安排,暗中見一見當朝宰相林華東。
本來這樣的事情就算對方是一方令史,作為京都潇湘閣的閣主拒絕是完全合理,但是對方可是涼山域的令史,而且還姓蕭。這身份可不是尋常令史可比。
涼山雖然地處偏僻,但是卻有潇湘谷坐鎮,所以那裡令史身份相當于谷内之人,如今蕭雲雁和她提這要求完全不是交易,而是命令,所以此事不得不做。
至于蕭雲雁為何突然會要見見這宰相大人,完全是個人興趣使然,如今朝中單骁為首的一派,漸漸有了權傾朝野的迹象,而與之分庭抗禮的以江家為首一群文臣,雖然說相較勢弱,但是卻是一股完全不容小觑的勢力。
但是就在這兩派鬥來鬥去的時候,當朝宰相林華東似乎已經完全隐退,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這讓蕭雲雁非常不理解,但是她隐約覺得這會是擊破将軍閣的重要一局,所以她不惜搬出自己涼山域令史的身份也要見林華東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