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畢,沈不寒領着西戎使者回四方館下榻休息。
“貴國使者還有什麼需要的,盡管開口。”
“多謝沈大人。”野利思律進入四方館後,對四方館的一應布置也還算滿意,“暫時沒什麼需要的了。”
“那沒什麼事,本官便就不打擾攝政王和公主休息了。”
******
沈不寒并沒有直接離開四方館,而是從一處密道進入四方館的地下。
早在西戎第一次派遣使者前往大昭求親的時候,沈不寒就已經開始命人秘密改造接待各國來使的四方館。
經過改造的四方館,有一條暗道能直通主屋的地下,地下密室的結構特殊,隻要使用特殊的傳聲管,就能清晰地聽見主屋内的聲音。
為了阻止這場和親,沈不寒一直在做各種準備,甚至在暗中學了西戎語。此時的他安靜地坐在地下密室裡,聽着四方館主屋裡的動靜。
******
野利思律今日與大昭的官員相互應酬喝了不少酒,此時醉意上頭很是疲倦,草原本就沒有這許多講究,野利思律解了衣裳本倒頭便睡。
半夢半醒将要睡着之際,一雙水蛇似的手臂突然環上了野利思律的脖頸,女子柔軟無骨的身體,裸露滑膩的肌膚随即貼了上來。
野利思律立刻展現出草原人野狼一般的警覺,以為是大昭要對他使什麼美人計,立刻将來人壓在身上,從枕頭底下抽出匕首,抵在那人的脖子上。
“是我!”來人驚呼出聲。
野利思律甩了甩還有些昏沉的腦子,借着稀疏的月光才看清,被他壓在身下之人竟是完顔雅。
野利思律立刻酒醒了大半,直接翻身下床,抄起一旁的被子全部丢在完顔雅身上,将人蓋了個嚴嚴實實。
“完顔雅,我警告你,你若是再胡鬧,現在就立刻給我滾回西戎去!”
野利思律大手一揮,将一旁桌案上的茶盞全部被揮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本公主無理取鬧?”
完顔雅在宴會上積攢了好久的脾氣,此刻混合着屈辱終于得以爆發:
“野利思律,明明不知廉恥的是你!定國公主不過就是有幾分長得像母後,你的眼睛就從她身上下不來了!”
“你還有臉說我無理取鬧!你信不信我現在立刻就修書一封給母後,告訴她你在大昭的浪蕩行徑!”
“放肆!”
野利思律也是被完顔雅這番話給激怒了,身體不受控制地反手就給了完顔雅一巴掌:
“你自己毫無廉恥之心就算了,還在這裡以小人之心妄自揣度本王!本王不過例行公事,豈容你在這裡随意攀誣!”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完顔雅的臉上立刻出現了明顯的指印。完顔雅摸着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突然笑了起來。
“毫無廉恥?随意攀誣?”
沉沉暗夜裡,完顔雅笑得特别陰森可怕,她丢開身上的被子,毫不顧忌地走向野利思律。
“野利思律,我們西戎兒女的愛坦坦蕩蕩!你未婚我未嫁就算睡了又怎麼樣!有什麼不可以!”
“可母後她是父王的女人!她是西戎的太後!定國公主更是西戎未來的王後!是我王兄的女人!”
“你甯願和母後維持那種不清不楚的關系,甯願多看長得有幾分像她的李琅月,也不願意看看我!為什麼!憑什麼!”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李琅月長得像母後!所以在和親的時候才完全不考慮。李順懿!隻要李琅月!你安的又是什麼心!”
完顔雅的聲音越來越高,整個人也越來越激動,已經近乎瘋魔,但随後她又放低了姿态,滿臉含淚楚楚可憐地望着野利思律。
“野利思律,我是你看着長大的,你明明知道我從小就愛慕你,我不遠萬裡陪你出使大昭,為的就是能和你多相處一會兒,在沒有母後的地方多相處一會兒……”
“你讓我在大昭人面前下不來台,你讓我和李琅月道歉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但是現在你看看我好不好……我也很像母後的……我才是母後的孩子,我肯定比李琅月更像她……”
野利思律閉着眼睛甩開完顔雅來牽他的手,努力克制着血液裡翻騰作亂的酒意。
大昭這是什麼酒,明明剛才已經酒醒了,怎麼現在全身上下又開始燥熱了起來……
野利思律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有些開始不受控制。視線開始恍惚,他再睜開眼時,發現面前竟然站着阿音。
阿音眸中含淚,梨花帶雨地望着他。
“思律……”這一聲柔媚無骨,有七八分像她。
但野利思律知道,這不是她。
屋内香氣萦繞,完顔雅一點點看着野利思律的身體起了反應,就在完顔雅以為她要成功的時候,野利思律再次憑借強大的意志甩開了她。
“我現在……不和你做這些無畏的争執……你喝醉了,趕緊把衣服穿上!自己在這裡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