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還需要我,我會一直陪在她身邊。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不需要我了,我會用對她最有利的方式消失。”
“隻要她過的好,我怎麼樣都可以。”
這是沈不寒的答案。
李宣自認沈不寒說的他完全做不到,甚至全天下也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到沈不寒待李琅月這般。
正當李宣陷入沉思之際,沈不寒又道:“崔佑虔原本也是我為德昭尋的。”
提到崔佑虔,李宣瞬間就像被點燃的炮仗。
“平白無故,提崔佑虔做什麼!”
“神策軍守衛宮掖皇城,神策中尉一日不可空缺。臣既随公主前往西戎,神策中尉一職願舉薦崔佑虔接任。”
“不可能!神策中尉一職事關重大,是誰都不可能是崔佑虔!”
李宣恨不能将崔佑虔找個天涯海角遠遠地貶出去,怎麼可能讓崔佑虔在皇城中待着,在李順懿的跟前晃悠。
“正是因為事關重大,才隻能是崔佑虔。”
沈不寒不疾不徐地道出自己的理由:“神策中尉長期以來都由内宮宦官接管,陛下想将軍權從内宦手中還歸武将,崔佑虔才是最好的跳闆。”
“神策軍内各種勢力盤根錯節,其中還藏着不少藩王的人,臣廢了很大力氣,才讓他們能夠勉強陽奉陰違。臣這一走,怕是神策軍中那些惡劣習性又會原形畢露。陛下随便任命一個武将,無人能擔待得起。”
“但崔佑虔是清河崔氏,那些軍将忌憚清河崔氏的勢力,必然不敢随意挑釁崔佑虔。崔佑虔既有重回朝堂的意願,給個太低的官品也并不合适,神策中尉的官階正好,既不會辱沒了清河崔氏,又能讓清河崔氏為陛下所用。”
“可崔佑虔畢竟是崔淑妃的侄子,吳王李勳的表叔。”
崔淑妃之子吳王李郓已死,但其子李勳承襲了爵位。
李宣無子,藩王蠢蠢欲動,這是客觀的事實,也是李宣最為忌憚之事。
禁軍是帝王的底牌,如果崔佑虔執掌禁軍,勾結吳王造反,後果不堪設想。
“不放出魚餌,魚兒又怎麼能上鈎?”
沈不寒淡淡一笑,“一旦崔佑虔執掌了神策軍,李勳聯絡崔佑虔是必然之事,崔佑虔也必然不會搭理李勳,李勳圖謀不軌的證據自然而然就會落在陛下的手中。之後陛下再想對吳王發難,天下人也不敢說陛下半句不是。”
李宣雙眉緊擰,他對崔佑虔并不能完全信任,他甚至也不能完全相信沈不寒。
自從坐上了這個如履薄冰的帝位,他也開始逐漸疑神疑鬼。
李宣能完全相信的,隻有沈不寒待李琅月的心。
送到河西的人,都是沈不寒送給李琅月的面首,隻有崔佑虔原是沈不寒為李琅月精心挑選的驸馬,沈不寒不可能将一個有風險的人放在李琅月的身邊。
沈不寒給李琅月的,必然是全天下最好的。
“送親使一事,朕會按你的意思去辦。”李宣疲憊地靠在椅背上,“崔佑虔之事……朕再考慮考慮。”
“謝陛下恩典。”沈不寒起身對李宣行禮叩首,“臣恭候陛下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