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沒什麼顧慮,就是,就是覺得住一起不方便。”
甯秋被他問的沒辦法,破罐子破摔小聲回了一句,話音剛落,感受到周硯灼人的視線,她白嫩的臉龐不自覺爆紅,迅速低下了頭。
周硯将她所有的反應都看在眼裡,心中已經有數了。
他緊繃的神情一松,語氣裡帶上些許笑意,溫聲說道:“若是我在家中讓你感到不便,我可以像之前那半個月一樣,早出晚歸,與你幾乎不會碰面,也就沒什麼不便了。”
“啊?”甯秋一愣,滿眼不可置信。
周硯又道:“阿娘她很喜歡你,有你在家陪伴,我在外公辦也能放心些。”
“所以不管出于你自身的安全考量,還是出于我和阿娘的建議,我都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周硯眼神真摯,言辭懇切,本不善言辭的他一口氣說那麼多話,還處處站在甯秋的角度為她考慮,甯秋很難不動容。
她原本已經計劃好了,告知周硯後盡快找房子搬家,順便将隐秘萌發的心動扼殺在搖籃裡,現在面對周硯,聽着他的分析與建議,她卻遲疑了。
“反正房子還沒找到,你多花點時間考慮清楚,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和阿娘都支持,确定後跟我說一聲吧!”
周硯看出了甯秋的糾結,趁熱打鐵地遊說她,随即沉靜的眼眸閃過一抹狡黠,擡手在她頭頂輕輕拍了拍,當即得了一個白眼。
他倏然一笑,手故意不放開,繼續說道:“時辰不早了,趕緊收拾幹淨好好休息,有什麼改日再說。”
“哎呀,你别拍我頭。”
甯秋被他一打岔,糾結的心思暫且擱置在一邊,嗔怪地繼續瞪他,沒好氣道:“什麼時候養出來的毛病,不是弄亂我頭發就是拍我腦袋。哼,幼稚,再這樣我就不考慮了,直接搬走。”
“好好好,我不動你頭了。”
周硯讪讪收回自己的手,看着甯秋有些小傲嬌的模樣,眼中笑意若隐若現,到底還是沒忍住,一本正經地調侃她,“你好好考慮,考慮清楚就别搬走了。”
“你想得美。”
甯秋被周硯言語塑造出來的氣氛所感染,見他竟然調侃自己,心裡癢癢的,想到什麼就脫口說出來了。
話落,她自己也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們現在的動作、眼神、對話,似乎已經超出尋常朋友之間的溝通了,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羞赧。
“先這樣吧!我去忙别的事。”她低垂着腦袋匆匆留下一句話轉身小跑回了屋。
周硯望着她的背影垂眸若有所思,随後敲響了周母的屋門,母子倆在裡面嘀嘀咕咕說了一刻鐘,出來後,他深深看了甯秋房間一眼,薄唇微微彎起,不再掩飾内心的愉悅,眼中笑意盡顯。
正如阿娘所言,許多人活了一輩子都未必能遇到一個心儀的人,他既然有幸遇上心動的姑娘,為何還要設置那麼多條條框框來阻礙自己,随心而動争取一次不好嗎?
即便結果不如意也好過幹看着不行動,若是猶豫過頭心儀的人被别人撬走,自己幡然醒悟也為時已晚。
心動不如行動,猶豫就會敗北!
周硯結合之前一個月的小心試探以及甯秋面對他時越來越坦然随意的态度,心中越發有底,也暗暗做了決定。
翌日。
天色沉沉隐有要落雨的迹象。
“一人帶一把傘,今日保準會下雨。”
周母将甯秋和周硯送出門外,強制性給他們一人塞了一把傘,随即看向周硯,叮囑道:“秋秋我很放心,硯哥兒你注意點,下雨就老老實實撐傘,别跟娘犟,大冷天淋雨可不是開玩笑的,你從小就不愛撐傘,罵也罵了,打也打過,就是死犟不改。現在你長大了有自己想法,做事更要有分寸,娘就不多說你了。”
“娘,差不多得了。”周硯還想維護自己在甯秋面前的形象,淺淺出聲提醒一句。
“什麼叫差不多得了,你在嫌為娘啰嗦?”周母追問。
“沒有,算了,您老想說就繼續說吧!”
周硯拒絕無效,隻得耐着性子繼續傾聽周母的唠叨,一邊在心中暗暗反駁。
他倒是願意容忍,但周母不幹了,冷哼道:“瞧,多說兩句你就擺臭臉,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娘在無理取鬧,不說了,你們趕緊走吧!看到就心煩。”
周母不動聲色地使眼色,眼睛都要抽抽了,周硯面上也沒給什麼反饋,加之聽到周硯不耐煩的調調,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幹脆真不管了。
說着,她轉身大門一關,愛幹嘛就幹嘛。
周硯與甯秋面面相觑,都很無奈。
“臭臉硯”雙臂一攤,溫聲道:“我娘就是這樣,時不時鬧點小脾氣,傍晚回來就好了,不必管,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