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蔚沒急着回家,在商街上走走逛逛,他知道暗處跟着兩名保镖。
陸俞風當初說好的把保镖給撤了,實際給換成了暗處的,真是雞賊的一個alpha。
簡蔚知道這件事是因為有次出門幫張嬸給鄰居捎東西,張嬸鄰居住處偏僻落後,他回來的路上在小巷子裡被歹徒搶劫,兩個保镖就立馬竄了出來護着他,制服歹徒報了案後又竄回老位置繼續跟蹤。
後來簡蔚又試探了幾番,比如在路上故意摔一下,或者騎車不小心撞上花壇,但保镖隻露了個頭,沒有過去幫他,估計是已經看出他的把戲了。
簡蔚想着已經快十二月,天氣轉涼,到一家擠在犄角旮旯的精品促銷店買了條男士圍巾,還多花了三塊錢讓店員特意給包裝盒裝飾一番。
簡蔚帶着這件禮物回家。
到家後,簡蔚去廚房轉了一圈,削了兩個蘋果,抹上蜂蜜牛奶,送進烤箱裡烤了十五分鐘。
一盤油亮亮甜滋滋的烤蘋果片做好後,他擺在盤子裡,留了一半裝在另一個盤子裡給小寶,小寶最喜歡的水果就是葡萄和蘋果。
簡蔚又在花園裡剪了許多小雛菊回來,邊看電視邊插花。
陸俞風經常喜歡看财政頻道,簡蔚這會兒一打開電視看見的就是陸俞風那張英俊翩翩的臉。
陸俞風被一群西裝革履的人員前後簇擁,從宮樓大門的台階上下來,無數記者蜂擁而上,看時間是陸俞風剛走馬上任那幾天。
有記者伸着老長的胳膊把大頭話筒怼到陸俞風面前問他是不是養了情人。
陸俞風很平易近人,他笑着回答沒有,他隻有一個正經交往的omega。
他還從善如流地介紹了自己的omega,說自己的omega很天真很可愛,還很關心他。
總之說的都是感情很好的話。
如果不是簡蔚昨晚親耳聽到陸俞風那些無情的話,他還真以為自己和陸俞風是一對情比金堅鸾鳳和鳴的戀人。
簡蔚低下頭剪着細嫩的花枝,插進白色的瓷瓶中。
陸俞風不論在哪方面,演技都出神入化,也很會善用計謀。
他和陸俞風門不當戶不對,陸俞風卻在媒體面前大方承認自己有個貧民出身的omega,也隻是給自己建立一個不會嫌貧愛富,衆生平等的愛民形象。
未來若分手了,衆人也不會譴責陸俞風什麼,因為這本身就是不對等的關系,甚至會認為是omega高攀,得了天大利益,有什麼好不滿呢?再鬧就是不識好歹了。
簡蔚插好花,把電視關了,愣愣地坐了很久,才起身去接小寶放學。
晚上陸昭成回來後和簡蔚黏糊了一會兒,一起吃了晚飯,陸俞風才到家,還帶着宋開。
他們一起進了書房,陸俞風路過客廳時往餐廳方向瞥了一眼,見簡蔚碗裡堆着飯,嘴角還沾了些許褐色調料。
吃得還挺香。
陸俞風放心地走了。
“我哥過幾天大概會去一趟A區。”陸昭成扒着米飯,“到時候他要是讓你一起去,你不要去。”
簡蔚舔舔唇角,吃着小鱿魚:“他應該不會讓我去的。”
陸俞風都好久沒讓他跟着應酬,他怎麼會不明白,這是在提防他呢。
他跟沉行川的關系扯得再清,也注定會讓陸俞風忌憚,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便會生長成參天大樹,密密麻麻的枝葉如猜忌覆蓋他們。
陸昭成吃完飯後要回房洗澡,簡蔚叫住他說有事想說。
陸昭成頓時來了興趣,一屁股坐下:“什麼事?”
簡蔚用餐巾紙擦擦唇角,眼神殷切地望着陸昭成。
陸昭成立刻受不住:“說話就說話,跟我抛什麼媚眼。”
簡蔚愣了愣,揉揉眼睛,慢吞吞說:“二少爺,你是個特别樂于助人慈悲為心的大好人。”
陸昭成琢磨着話裡的意思:“給我誇成菩薩了,看來這件事很大,是有求于我。”
簡蔚不好意思地一笑,然後着急說:“二少爺,你有人脈嗎?我有個朋友,到了被安排婚事的年紀,但是婚管局給他安排了一個殺人犯,你可以幫忙阻止這件事嗎?”
陸昭成皺眉:“殺人犯?殺人犯可是不會再被安排婚姻的名單上的。”
簡蔚把張雪月的事掐頭去尾地說了重點,然後揪着陸昭成的袖子眼巴巴:“二少爺,你神通廣大,一定能解決的,對嗎?”
陸昭成被簡蔚這張嘴誇得飄飄然,一口答應:“行,這事兒哪裡是大事?一句話就解決了,你等着,不過,我是不是該有點報酬什麼的?”
簡蔚立馬跑去客廳拿來他準備好的圍巾塞給陸昭成:“送給你。”
陸昭成拆開一看,樂得眼睛都找不着了,把那條白色毛巾直接圈在脖子上:“真暖和,簡蔚,我真喜歡。”
毛線材質挺劣質,陸昭成覺得紮脖子,長長的毛絲還鑽他嘴裡耳朵裡,他邊噗噗吐着飛舞的毛絲,邊嗅了嗅:“這上面還有你的信息素味道呢!”
簡蔚撓撓頭:“是嗎?”或許吧,他就買的時候摸了一下下而已。
陸俞風談完事一出來就看見陸昭成圍着條白毛巾在那兒傻樂,陰陽怪氣地輕哼:“這還沒入冬,就裹這麼嚴實了?”
陸昭成挑着眉,挺起健壯的胸膛炫耀:“這是簡蔚送我的禮物!哥,你都沒有吧!”
陸俞風登時寒下臉,目光如劍地看向簡蔚:“是嗎?”
簡蔚頭皮發緊,不安地看了眼他:“陸先生。”
陸昭成挑釁:“是呢!”說完就戴着圍巾像展示什麼不得了的國際獎牌般意氣風發地回房。
陸俞風簡直要被氣死,從前怎麼就沒覺得“陸先生”這三個字這麼刺耳難聽呢?還有當弟弟從他身邊路過時,他真想一把扯過那看起來很剌脖子的便宜圍巾勒死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