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的清晨霧氣很重,好像隻是出個門,身上的布料都會吸附上濃重的潮濕。隻是這份濕漉漉的感知隻會伴随着呼吸、和緊貼身體的布料環抱你的全身。
這個時候的哥譚并不歡迎客人,本地人從不會在這個時候出門——除非他們無家可歸,亦或者有着另外的身份,比如黑丨幫,罪犯……
再比如,義警。
“把你的錢都給我交出——啊!”
彩色的小鳥從半空中滑翔而過,綠色的精靈靴在下一瞬的尖叫哀嚎聲中落在了一個男人的後背。羅賓收回鈎爪的同時,手中羅賓镖甩出,精巧地打落另一個男人手裡用于威脅的手丨槍。
“嘿,一定要卡在我的休息時間幹活嗎?”羅賓輕巧落地,語調帶着幾分無奈的笑意,他一邊給兩個搶劫犯戴上手铐,一邊嘟囔道:“好吧,開玩笑的,羅賓可沒有假期。”
羅賓對付完兩個大清早開業打劫的搶劫犯,眼睛就落在了被搶劫的那個可憐學生身上。
“嗨?我應該說早上好還是晚上好,已經不是第一次碰面了吧。”羅賓擡手對這個可憐學生打了個招呼:“我記得和你說過,這裡可不是大都會,不适合這麼早出門的。”
他們看起來并不算陌生。
被羅賓搭話的少年抿了下唇,在昏暗的路燈下,他的眉眼有些讓人看不清,偏長的頭發模糊了他的五官棱角,更别說他還戴了一副笨重的粗框眼鏡。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容易被霸淩、受欺負的普通高中生。
但是正常的哥譚高中生是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出門的。
所以戴眼鏡的少年聳了下肩,語調帶着和哥譚不太相符的輕快活潑,也不太像是一個剛被搶劫的學生,他抱怨道:“所以都怪我爸媽,他們給我租的地方距離海邊太遠了!我還沒考上駕照,他們也沒有給我配備自行車,這個時間打車也不合理,除了自己走我還能怎麼辦?”
“别模糊原本的邏輯,你不出門不就行了?”羅賓不太吃這一套。
“但是我想看太陽啊。”卷發少年似乎眨巴了一下眼睛,他可憐兮兮地說道:“這邊根本看不到,得去大橋連接處那邊的海邊才能蹭一下大都會的……說真的,這兩座城市太怪了吧,明明就差了一座橋,但是這邊幾乎看不到太陽。”
說着說着,他對上羅賓不贊同的目光,眼睛一彎,笑着說道:而且這不還有你嗎,偉大的羅賓?”
偉大的羅賓還是皺着眉頭:“我不是每次都能趕上的。”
“好了好了,至少這次你趕上了。”少年指了指海邊的方向:“為了避免我再次遇到危險,要一起去嗎?”
他發出了一個邀請。
羅賓不應該同意這樣随意的要求的。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但是羅賓認識眼前的少年。
他隔着自己的多米諾面具、也隔着對方的眼鏡,和那雙藍色的眼睛對上。
提姆·德雷克認識這個人。
——西洛·森萊特,他的同班同學。再準确一點,是一個星期前轉學到哥譚高中他們班的大都會人。
但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并不是在學校,而是一個星期前的傍晚。
當時太陽已經落山,羅賓已經上線,正好就遇到了一場打劫案。
這種事在哥譚随處可見,而這一次被打劫的,恰好就是剛搬家來哥譚的西洛·森萊特。
那一天的西洛·森萊特也是和現在差不多的打扮,半長的卷發,粗框的老土眼鏡,身上還穿着特别亮眼的派大星T恤,背着紅藍配色的超人書包——太過顯眼,太過突兀,所以就這麼自然而然成為了搶劫犯的首選。
似乎是被哥譚的熱情驚到,羅賓到達時,西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起來被吓壞了,嘴巴微動,小聲嘀咕着什麼。
羅賓輕而易舉解決了搶劫犯,開始和往常一樣開始安撫受害者。
隻是他剛要說什麼,就看到這個大都會人眼睛亮亮的,驚喜地看着他:“哇,活的羅賓!”
——嗯,看起來不太像是需要安撫的樣子。
于是羅賓轉頭就走。
隻是沒想到他們的第二天見面來得那麼快。結束了羅賓工作第二天還要上學的提姆·德雷克,乖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就看到了被老師介紹、推門進來的轉學新同學。
原本以為他們的交集到此就可以結束了,但是他的這位新同學,體質有些特殊。
路過籃球場的時候籃球會差點砸臉,教室辦公室的花盆好巧不巧會砸到他的腦袋前方,最離譜的一次是路邊的建築介紹牌,會在他剛好路過的時候掉落螺絲,啪嗒一聲,幾十斤的鋼筋就這麼在他眼前落下。
在這樣的情況下,時不時遭遇搶劫綁架碰瓷,好像也不是什麼很讓人驚訝的事情了。
因為這些意外,提姆不免對這個同學多了些關注,他不太相信巧合。所以最開始學校的意外,他隻以為是同學對這個轉學生的霸淩。
哥譚是個排外的城市,這一點表現在生活之中的方方面面。現在已經開學一段時間了,同學們之間都已經有了自己的小團體,突然出現一個陌生的外來者,不是任何人都會表達自己的善意和友好的。
但是不論提姆怎麼調查,都發現這些意外全都是巧合——提姆有點不敢相信,覺得自己一定是忽略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