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同學看上去沒有睡好，是不是每天學太晚了。都怪我給你安排太多任務了，要不要減少點？”

司修遠漂亮的眼睛裡都是對她的擔憂。

這節是數學自習課，覃柔讓他們小組互助學習。

烏嬌：“沒有沒有，不怪班長，是我學太慢了，我晚上睡得很好。”

其實是昨晚烏紫蕙突然想吃焦糖烤餅幹，她花了點時間做。

“那就好。”

司修遠明顯松了口氣。

“烏同學你很有進步，繼續保持，這次月考一定能考得不錯。快下課了，我們把這題講完就結束吧。”

資料擺在課桌的中間，兩人共看一道題，兩隻胳膊挨得很近，但彼此都沒有注意到。

司修遠在耐心地講解，烏嬌聽得很認真，時不時點點頭表示自己跟上了節奏。

烏嬌突然動了動，不小心蹭上了司修遠的胳膊。

一中早已經統一換上春季校服。

兩人都沒穿外套，司修遠的胳膊一燙。

司修遠也近視，雖然度數不深，但學習時都會戴上。

鏡片之下，他眼睫輕動。

他很不習慣跟人有任何接觸。

他無意去感受，但女生細膩溫熱的皮膚，的确在他胳膊上留下了不可忽視的存在感。

隻是一瞬而已，可他現在還能感受到。

是錯覺嗎？

司修遠的注意力轉移，可烏嬌卻并沒有察覺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

她滿腦子都是題目。

她快速在紙上畫出幾道輔助線，興緻勃勃說：“我覺得這題還有一種解法，班長你看我這麼做對不對！”

她碰到他了，卻還像個沒事人。

跟她接觸到的一瞬間，司修遠心裡像是被貓撓了下。

他還沒搞清楚這道情緒的含義，就很快過去了。

現在司修遠在烏嬌眼裡，完全隻是個學習工具。

她要分秒必争地好好利用起來。

可學習工具居然走神了。

太反常了。

“班長？”

烏嬌小心翼翼喊他。

“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什麼？”

……

這下換烏嬌講，司修遠聽。

司修遠聽得很認真，仿佛剛剛走神的人不是他。

下課鈴聲也沒能打斷他們。

兩人花了點時間講完。

司修遠笑盈盈的，看上去發自肺腑。

“烏同學，你的進步真的很大，這道題你的解法更方便。”

烏嬌被誇，有些害羞。

“是班長你教導有方！對了，班長——”

她想和他說謝謝，正好把昨天做的小餅幹送給他，提高路人好感度。

身後的窗戶被人叩響，打斷對話。

烏嬌回頭。

——又是笑容欠揍的裴嘉木。

烏嬌平靜挪開眼。

像目睹小孩摔跤的家長那樣。

再多看一秒，她怕他又要做出什麼令人頭疼的事。

烏嬌：【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不想跟幼稚鬼講話。】

裴嘉木輕哼一聲。

他還不想跟狗講話呢！

誰先跟她說話就是狗！

裴嘉木一手扒開了窗戶，滿臉笑容，甜甜地朝着裡面喊：

“修遠哥哥，我來找你了。”

司修遠早注意到了裴嘉木這段時間的反常行為。

他了解裴嘉木，生性好玩，看上去吊兒郎當，卻并沒有壞心思。

相反，他很善良，而且心思跟女孩子一樣細膩。

私底下和他看電影還會偷偷抹眼淚。

裴嘉木從小就愛黏着他身後，卻讨厭跟别的男孩子玩。

他說其他男孩身上總是髒髒臭臭的，而且說話很難聽，他更喜歡跟女生玩。

他猜這應該是裴家小時候給裴嘉木當女孩養的後遺症。

裴嘉木愛幹淨，注重打扮，受女生喜歡，因此不少人說他玩得花，應該是學了禦女真經。

他本人聽見倒是無所謂，但隻要聽到一點對女生不好的言論，立馬風風火火把人揪出來教訓一頓。

但他跟烏嬌兩人之間不對付，也不是新鮮事了。

兩人見面就吵，仿佛命中相克。

除了烏嬌，還有人讨厭他。

一中的男生有多喜歡司修遠，就有多讨厭裴嘉木。

但他們越是讨厭他，他越在女生群體裡受歡迎。

于是此刻，七班教室走廊上就出現了極其熱鬧的一幕。

兩位高個男生站在欄杆旁有說有笑，路過的不管男生女生，無一例外都将注意力放在了他們身上。

懂事的早已給兩人騰出聊天空間，自覺挪開。

二人跟周圍自動隔出道分界線。

四樓這幾個班的學生，不約而同地擠在走廊上往這邊看。

甚至對面樓的走廊上也站滿了學生，滿臉興奮地看着兩人站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