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跟着上吧，可以嗎？”

“可以。”

高天馳雖然高冷，對待小孩卻非常溫柔有耐心，教動作的時候很認真，幾乎是一個不落地确保他們動作正确。

十二個小孩加烏嬌一個成人都很聽話，前半節課教了手部動作後，下半節課是兩兩組隊練習，高天馳會一個個糾正姿勢。

十二個小孩都有搭檔，隻剩下烏嬌一個沒有，高天馳在糾正完小孩後，理所當然成了她的搭檔。

“手的高度不對，應該放在眼睛下方。”

高天馳給她講解：“想象一下，真正對戰的時候，對方一定會最先攻擊你最脆弱的面部，所以保護好門面非常重要。”

“手還是不對，伸太前了。”

他從烏嬌的身後俯下來，捉住她的手調整。

“弓腰，縮脖子，熟悉自己身體的重心。”

見她調整後，他又在她身側示範了一遍标準動作。

明明都是同樣的動作，高天馳做起來就賞心悅目，蓄勢待發像隻捕獵的黑豹。

而她——

如果她以這種姿勢跟人家對打赢了的話，大概是把對方笑暈了。

烏嬌投給高天馳一個抱歉的眼神，後者陷入了思考。

她猜測他應該在考慮該不該收她的問題。

她真的挺想學的。

她主動開口說：“抱歉啊，我其實挺有天賦的，之後會花時間多練練的！”

換任何人來看，天賦兩個字跟烏嬌都扯不上關系。

高天馳也沒否認，隻是問：“羅一桓平時都教了你們些什麼？”

烏嬌想了想：“每次都讓我們先跑五圈，然後壓腿拉伸，之後不是在練彈跳就是讓我們兩人組隊打架，誰先出了場地就算輸。”

說完，烏嬌突然想到——

【他是怎麼知道我是散打社的？】

高天馳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

“我在散打社名單上看見過你的名字。”他說完，拍了拍手，對所有人說，“大家先休息一下，十分鐘後上下一節課。”

“好耶！休息了！”

小朋友歡呼一聲散開，高天馳單獨對她說：“跟我過來吧。”

烏嬌跟他往教室外的樓梯間走去。

“陳叔還沒來，你把報名繳費的截圖發我，我給你轉班。”

“好，稍等一下，那我去打個電話，很快就好。”

“嗯，不急。”

高天馳坐下喝水，舉手投足間莫名有種大哥大不好接近的氣質。

其實，烏嬌也是覺醒後才知道，他完全不像一中傳言裡說的那般兇神惡煞。

尤其是他剛剛他教小朋友動作時，烏嬌仿佛在他身上看見了司修遠的影子。

烏嬌給烏紫蕙打電話，剛接通，那邊就急忙問：“寶貝，怎麼啦？散打課覺得怎麼樣啊？小教練帥不帥？媽咪找熟人報的班，肯定不錯的。”

“......”

“媽，你是不是給我報錯班了？報名繳費截圖發我看看。”

“沒錯啊，”那邊很快發來一張圖，“是幼小班呀。”

烏嬌臉上一燥：“媽！我已經成年了！”

“诶，乖寶貝。雖然你成年了，但在媽媽看來還是小孩子呀。那成人班好恐怖的，媽咪怕你打不過人家受傷。幼小班好呀，人家也沒限制年齡，教得還更小心。”

烏嬌：“......”

手機音量有些大，烏嬌解釋幾句趕緊挂了電話。

除了上課，高天馳都一副冷淡的表情，烏嬌也看不出來他有沒有聽見。

見她過來，高天馳将手機遞了過去：“加個好友，發我吧。”

兩人加了好友，烏嬌把圖片發了過去，高天馳卻突然皺緊了眉頭。

正巧，電梯停留在五樓，從裡走出個秃頭大肚夾着大皮包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明明先看見高天馳，卻什麼話也沒說，将視線轉移到烏嬌身上。

他滿面笑容地對她說：“你就是烏姐的女兒吧？嬌嬌都長這麼大了！”

說着，還牽起烏嬌的手，拍了拍：“個子長高了，還越長越好看了咧。怎麼突然想起來學散打了？女孩子學這個有什麼用，要不要學爵士舞，那美女跳起來可好看了！”

烏嬌對男人有印象，他跟烏紫蕙認識，曾經找她借過錢。

她強壓下心裡的不舒服，擠出笑容說了聲謝謝，男人卻緊緊拉着她不松，跟她拉家常。

高天馳突然站過來，擋在兩人中間，烏嬌趁機抽回了手。

“陳叔，我有事找你。”

“什麼事？一天天的哪有這麼多事，進來說！”

兩人進去辦公室，高天馳說：“門關上吧。”

“不用關，小烏是自己人，又什麼事就快說。”

烏嬌有自知之明，她走遠了一些。

哐當——

她還沒站定，兩人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辦公室裡傳來響亮的砸物聲。

“高天馳，别他媽的不知好歹！沒有老子，你今天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給老子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