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鐘錫說:“壞消息,對面的雕像眼睛裡好像有攝像頭,我們剛才沒發現。”
鐘錫立即擺出要從木箱裡出去的架勢,好在林庭唯下一句話就把他的念頭澆滅:“更壞的消息,我剛剛看到有人往我們這邊來了。”
鐘錫立刻瞪大了眼睛。
林庭唯臨危不懼,現在打開木箱逃出去也來不及,除非過來的那群人是瞎子,不如原地找找有沒有辦法。他側過身,忽然發現鐘錫的背後似乎有什麼。
他伸出手,直接摸了過去。那是一條極其标準的直線縫隙,像是被工具精準切割開的。他繼續摸索,下一秒,他推開了鐘錫背後的一扇小門。設計像是門上給寵物進出用的門洞。
這裡和内部的房間是連通的。
林庭唯大緻猜到這個門是用來幹什麼的,想來是為了方便直接從後方的體育器材室裡拿取東西而專門設計的。
他在心裡對比了這個門和鐘錫的體型,鐘錫可以進去。
他不在意自己會不會被抓住,既然鐘錫害怕被抓,他就幫對方一把。就當作是回報鐘錫的善意。
林庭唯拍了拍鐘錫的肩膀,豎起一根手指,對着他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等一下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要出聲。”
鐘錫隻感覺一股淡香飄進他的鼻腔,一時間,他做不出任何反應。
林庭唯命令道:“手擡起來,抱緊頭,保護後腦勺。臉貼住膝蓋。”
鐘錫照做。
林庭唯一把推開那扇小門,繼而伸手把鐘錫一推,頓時失去平衡的鐘錫毫無防備地被推進了門後的空間。他在這一秒才明白為什麼林庭唯讓他用手護住頭部。
在門闆回歸原位的那一刻,林庭唯聽到了已經近在咫尺的交談聲,那些人就在木箱外。
他滾到自己腿邊的籃球推到門前。
下一秒,一束手電筒的光照射進來,他下意識地微微眯起眼睛。
四個人站在木箱前,為首的是一個金發藍眼的男生。他的手按在蓋子上,整個人居高臨下地注視着林庭唯。
在他左側的男生正舉着手電筒,滿臉的玩味:“藏在這裡呢,新來的特招生。”
林庭唯神态自若地迎上他們的視線。
他沒有反抗,坦然接受了被抓住的事實,站起身,走出木箱。
林庭唯略一觀察,金發男看着是這四人小團體的老大,其他三人應該是小弟。
三個小弟将他團團包圍,這架勢看着像押送囚犯。
金發男則是走在前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一群蠢貨。林庭唯心道。
……
瑟西湖。
出現在湖邊的林庭唯立即成為了所有人的視線焦點,林庭唯沉默着,一言不發,隻是用一種淡然的眼神掃過所有在場的人。
和其他被抓住的特招生不同。
林庭唯沒有慌張,沒有驚恐,沒有不知所措,他隻是用平靜如水的目光注視着這一切,表現得像是事不關己的局外人。
而金發男,正在對圍過來的人說,他成功找到了這個特招生,很簡單,在體育器材室外邊就找到了。
金發男的語氣不是單純的分享,更像是炫耀。
當然簡單。林庭唯在心中冷笑。靠着監控攝像頭,怎麼能不簡單,要是有監控還抓不到他,這些人可以選擇重新投胎,這樣的智力,怕是日常生活都有困難。
林庭唯低着頭,凝視面前平靜的湖面。
他看向金發男,淡淡一笑,心中已經做好決定。
在金發男朝他伸出手的那一刻,林庭唯也同步伸出手臂,用極快的速度摟住對方的脖子,再是用腳絆住對方。
撲通的一聲過後,在所有人驚詫的目光中,林庭唯和金發男一起墜入瑟西湖。
入水的刹那,林庭唯感覺到自己的襯衫内部瞬間被冰冷的湖水灌滿。幸運的是,他隻穿了這件襯衫。
然而金發男可沒這麼好運,他身上的制服已經盡數濕透。他顯然沒料到林庭唯會直接把他一起帶進水裡,眼中盡是錯愕。
林庭唯的右手探進對方的制服内側。
他的指腹摸到了外套内側用細線繡着的名字,第一個字母是G。
——Galian Lexus
加利安·萊克西斯。
現在林庭唯知道他的名字了。
他在心裡冷笑。
這樣驚詫的表情讓他覺得愉快。
林庭唯察覺到加利安是想往岸上遊,他緊緊地扯住了加利安,如同一隻豔麗的水鬼拖着他繼續往湖底下墜。
他的手在湖水中被浸得冰涼,手指劃過加利安的頸側時像是蛇遊弋而過。
也是在這時,他感覺到有東西頂在他的大腿上。在湖水中這個物體灼熱得更加明顯。
林庭唯皺起眉頭,擡起膝蓋,用力地撞擊加利安的小腹。
他這終于放開手,緩慢地遊到湖邊上了岸。
林庭唯站在湖水中,渾身濕透,襯衫緊緊貼着身體,隐約透出些肉色。月光散落下來,将他的身體線條勾勒得愈發清晰。
他輕輕把濕掉的頭發撥到耳後,像剛剛出水的海妖。
他的視線掃過來,又厭煩地移開,看到這群人就煩。
莫名其妙的活動,莫名其妙的人,在晚上把他從床上叫出來,居然就為了這種事。
加利安的三個小弟氣勢洶洶地走到林庭唯面前,他平靜地看着他們:“你們也想下去嗎?”
他轉過身,直視仍然泡在湖水中的加利安。
或許是被震懾住,三個小弟放棄找林庭唯麻煩,而是去營救加利安。
加利安不是不會遊泳,現在不上岸的原因顯而易見。
這次兩人所處的位置調轉,林庭唯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加利安,惡劣一笑,無聲地說:“惡心。”
是受虐狂麼,竟然會因為這種事情感到興奮。
在場的人對這樣的突發事故感到些許的不知所措。他們大多選擇站在原地,繼續觀察事态發展。
林庭唯再次回過身,辻一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到了這裡。
辻一随意地拎着制服,對現場的狀态有些意外。他很快處理好信息,走到林庭唯身旁,幫林庭唯披上外套。
他遠遠地看着湖中的加利安,又看向林庭唯,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不知道是在說誰:“參加這種活動,把自己弄成這樣,很狼狽啊。”
外套替此刻的林庭唯擋了一些冷風,他仰起臉:“我需要拿什麼東西來換這件外套嗎?”
辻一無所謂地笑笑:“免費。”
林庭唯不自覺地去摸外套内側的名字。
這是辻一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