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打擊林庭唯,但是又覺得自己有必要先行提醒一下對方。
林庭唯輕輕笑起來,果然他還是喜歡和聰明人聊天,節省溝通時間。這是他今天情緒最外顯的一刻。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他說,“當時我沒有抽到紅簽,也有人和我說這輩子都沒有進入西維爾的機會了。可我現在還是站在這裡。”
對林庭唯來說,這個世界上并不存在沒有嘗試過就知道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任何沒有親自嘗試過的事情,在他這裡都是有可能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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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典禮很快到來。
林庭唯與其他學生一同來到大會堂。
在會堂的入口處是全副武裝的安檢人員,學生們依次通過設置在入口處的金屬檢測裝置,确認過身上沒有危險物品後才會被放行。
抵達會堂前林庭唯曾經認真思考過一個問題。
這種将全校學生都聚集起來的活動,如果有哪個恐怖/分子攜帶炸彈入場,豈不是把全聯邦的貴族子弟們一網打盡。
看來他是多慮了。
林庭唯通過檢測裝置和安檢人員的檢查,順利進入大會堂。
他腳下的地面鋪着柔軟的暗紅色地毯,頭頂上是一排按照規律距離安裝的圓形照明燈。
走道兩側則挂着西維爾曆代校長的畫像。畫像下方是一塊巴掌大小的白色信息牌,上面是校長們的姓名與任職時間。看起來,每任校長的任職時間是十年到二十年不等。
最早的一幅畫像可以追溯到新曆1870年。正好是五百年前。
林庭唯認為這個設計并不是太巧妙,白天的效果尚且如此,更何況是漆黑的夜間。
晚上的時候會吓到人吧。他想。
走過這條走道,再穿過一扇大門,林庭唯終于看到會堂内部的全貌,堪稱富麗堂皇。
每個班級的位置都是安排好的,林庭唯所在的G2CA被安排在前幾排。
幾分鐘後,林庭唯在會堂右側第二排位置的最左側入座,左手邊就是走道。
這是他入學以來第一次參加這種規模的全校活動。
不過實話實說,不管在什麼學校,開學典禮這種活動都很無聊。
林庭唯從校長上台緻辭的那一分鐘開始走神,直到聽到學生會長緻辭的那秒才回神。
這裡的座椅坐着非常舒适,很适合坐着睡覺,不過考慮到這是開學典禮,林庭唯全程保持着清醒。
出乎林庭唯意料的是,這些公子哥們的家教在這種大型集會的場合裡終于得以體現,會堂内沒有任何竊竊私語的聲音。
所有人都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都表現得十分矜貴。
要不是親身經曆,林庭唯也想不到他們這樣的人會在匿名樹洞跟人争論幾十樓,而且是因為一些極其無趣的話題在與其他人争論。
緒川夏也在這樣的靜寂裡走上台。
先前緻辭的校長年事已高,身體上的衰老難以避免,因為駝背,他調低了演講桌上話筒的高度。
緒川夏也走到演講桌後,單手調節話筒的高度。
林庭唯大緻對比了下高度,話筒起碼被調高了十公分。那天事出突然,他沒機會仔細觀察對方。
緒川夏也的身高應該是在一米九,或者更高。
和林庭唯刻闆印象裡斯文溫和的學生會長不同,緒川夏也分明是目中無人的上位者。
如果從他口中說出一些類似于“為同學們着想”的話,林庭唯會認為這些話的可信度為零。到底是什麼原因能讓這種人纡尊降貴地來當學生會長,他很好奇。
調整好話筒的高度,緒川夏也這才開口說了開場詞:“歡迎今天來到這裡的各位。我是緒川夏也。”
林庭唯以為學生會長的開場詞都會是統一的“尊敬的老師,親愛的同學”。
在他先前就讀的學校,這樣的學生幹部在發言時好歹會客套幾句,緒川夏也看來沒有跟人客套的想法。
緒川夏也的緻辭更像是冷冰冰的通知。
聽着這帶着細微電流聲的聲音,林庭唯擡起手,輕輕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在他放下手時,林庭唯發覺台上緒川夏也的視線在他身上停了下來。
他沒有躲避,反而是直直地看過去。
林庭唯不明白緒川夏也此刻的注視意味着什麼。
他隻是用同樣的方式注視着緒川夏也。
最後,緒川夏也先一步收回視線。
他停頓一秒,随即例行公事地宣布了學生會招新的消息:“這周二,也就是明天,學生會會開始本學期的招新。”
和校長冗長的發言對比,緒川夏也的發言異常簡短。在通知完學生會招新的注意事項後,緒川夏也直接下了台。
林庭唯跟着其他人一起鼓掌。學生會長的發言是很簡短,但是這樣已經足夠了,這是優點。拖得太久反而讓人抓不住重點。
林庭唯把整場開學典禮最重要的一部分濃縮成了一句話。
明天的下午三點,在學生會辦公樓的一樓集合。
他已經查詢過,學生會确實很少招收特招生,但是不是完全沒有收過。
而這就意味着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