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秋果聽到動靜跑進了屋裡。
“姑娘這是夢魇了,可要喝些水?”秋果撩開帷幔,将一盞茶端給展顔。
涼水下肚,展顔冷靜了下來。
“姑娘肯定是這兩日為了準備月試累到了身子。”秋果擔心道。
展顔輕輕搖頭,一言不發。
“那姑娘再睡會兒,不用擔心今日月試遲到。現下是醜時,等到卯時了奴婢再來叫姑娘。”秋果說罷便退下了。
房裡安靜,除了展顔微微粗重的喘息聲,再沒有其他聲響。
将臉上的濕發搭到耳後,展顔背靠在床頭,夢境裡的窒息與恐懼感還淤堵在胸口,根本睡不着。
剛才的經曆與其說是夢,不如說是展顔日後可能會有結局。
夢裡的一切都是原書的情節,換轎,騙嫁……展顔不敢想了。
出神間,展顔的眼前浮現出祁浮生的臉,那張臉陰暗到可怕。但還好,展顔心裡竟生出一絲慶幸,還好現在的祁浮生是自己人。
心裡安穩了不少,趕緊睡吧,今日還要月試呢,又是一場硬仗要打。
展顔向下往被子裡窩了窩,輕輕閉上了眼。
……
“李兄今日看着這般神朗氣清,定是準備得充分了!”
“哈哈哈哈,沈兄莫要說笑了。”
……
休沐後,國子學前的長階上又是熱鬧了起來。
各家學子互道着安。
京城的國子學,是國子監的最高學府,隻供給京城三品及三品以上官員的子女拜讀。
可若是有意舉薦,也不是不可以破格借讀,就比如說阮芊芊。
展家的馬車繞道至國子學門前,停下來。
展顔靠在馬車的軟墊上,興緻不高,昨晚被噩夢困擾,今日眼下還發着青,一副衰樣。
察覺到展顔的不對勁,坐在一邊的展清夢道:“阿顔是不是這兩日學得發狠了?”
這兩日,她不論是在庭院裡亦或是剛從街上回來,凡是能見到展顔的時候,都見她拿着一本簿子勾勾畫畫。
心裡又是欣喜阿顔開始對學習上心,又是害怕她學習疲勞累過了度。
“沒事的阿姐。”展顔擺擺手。
“姑娘們到了。”車夫在馬車外擺上木梯,向着馬車裡喚道。
“來,阿姐扶你出去。”
展顔在展清夢熱情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這……就是國子學!
雕梁畫棟,飛檐鬥拱,盡顯皇家氣勢。
“走吧。”展清夢道。
“嗯。”
展顔同展清夢走上國子學的石階。
“阮姐姐,這次的月試一甲一定是你的!”一個官家小姐道。
“還沒有定數的事,那我就當是妹妹的祝福了。”
阮芊芊的聲音傳進了展顔的耳朵裡。
惺惺作态,展顔銳評。
還沒有到時間,國子學的大門沒有開,高大的雙對門前,學子們大大小小地聚着,客套地閑聊着。
“阮姐姐,怎麼不見展顔今日和你一起?你們平日不是總是走在一起的?”官家小姐問道。
展顔的耳朵豎起來,我倒要聽聽你怎麼說。
阮芊芊啞然失笑,道:“不知,許是展顔妹妹今日緊張,現下正在臨時抱佛腳吧。”
?
什麼鬼?就這麼在背後說我?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
展顔在心裡念叨着。
“抱什麼佛腳?”展清夢道。
?
啊?!這又是什麼情況?
展顔隻覺得手腕被展清夢拉過,直接被帶着走到了阮芊芊的面前。
直接硬剛啊,阿姐?
展清夢正的發邪,展顔佩服到五體投地。
“展,展清夢,展顔,難得見你們姐妹倆走在一起啊。”被直接撞破,阮芊芊臉色有點發青,但還是不卑不亢打了招呼,還不忘刻意調侃。
“臨時抱佛腳又如何,那也是正當的,不至于做一些背後見不得人的手段。”展清夢闆着臉道。
阿姐威武啊,敢說。
展顔站在展清夢身後,瞬間振奮起精神,挺直腰闆,一臉神氣地看着阮芊芊。
怎麼樣,我有人護着,略略略。
“我不是那個意思,清夢姐姐誤會了。”阮芊芊谄媚道。
展清夢是善良,又不是傻,之前對阮芊芊設計她的種種事情一忍再忍,不就是因為她是展顔的朋友,可如今展顔醒悟,那她也就沒有必要在給一些不要臉的人面子了。
“是不是誤會,阮姑娘自己心裡清楚。”展清夢道。
“就是就是!”展顔在展清夢身後陰陽怪氣地附和道,“怕是有些人連臨時抱佛腳的人都比不上。”
“……是。”阮芊芊面上端着笑,但握緊的拳頭卻在身側嘎吱響。
“門開——入學——”
就在這時,守門人将門打開。
兩扇木門由外向内打開,學子們魚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