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傅長逸思來想去,如今在他手裡的江南海運每年籌集的利銀是少之又少,也算是無足輕重。
“好。”
“皇兄爽快。”傅朝塵眼底掠過一瞬轉瞬即逝的得逞之意,“若是我輸了,賭約條件任憑皇兄相提。”
語罷,傅朝塵卻話鋒一轉道:“哎,倒也是遺憾了,皇弟回來的晚,不及與大哥打上一個照面。”
傅長逸握着杯盞的手一緊,青筋微顯,眉頭也是一擰,眼裡神色狐疑,慌張地将話題引開:“三弟既剛從江南歸來,多年未見,想必獵術也精進了不少。”
“托皇兄的福。”傅朝塵向太子走近,用隻有二人之間可以聽見的聲音輕輕道。
“這天下,本就能者居之。”
***
馬廄。
展顔站累了,氣血虧空地蹲着,手裡還在一下一下揪着幹草,百無聊賴地給她的黑馬喂食。一雙水汪汪的明眸卻追随着正在馬廄門前試騎的展清夢,一臉的羨慕,果然,體力這方面現代人就是不行。
隻見展清夢的白衣衣角在身後飄逸翻飛,握着缰繩的皓腕雖纖細但卻極有力。及腰的青絲用玉簪全部挽起,鬓角的發絲被風拂着,不時纏絡在濃密的長睫之上。
這簡直就是天上的仙子好嗎,展顔咂舌,不怪傅朝塵會看上展清夢,她要是個男的肯定也會喜歡上這般的女子。
身邊的黑馬見展顔走了神,給它喂食的手速慢了下來,晃晃腦袋,湊到她耳邊不耐煩地打了一個響鼻。
一個激靈,展顔被吓一跳,回頭對上雙幽怨的眼睛,将嘴唇抿成一條線,神情無奈,可看着黑馬一臉沒吃飽的樣子,隻得伸手又給它抓了一把草,嘀咕道:“小黑你怎麼這麼能吃,難怪你選上了我,感情跟我一樣幹啥啥不行,幹飯第一名是吧。”
小黑,這是展顔給她的黑馬取得名字,至于為什麼取這個名字,答案很簡單:好記!
“你看看人家都已經在外頭騎着了,你怎麼就隻想着幹飯呢?怎麼樣,我們商量商量,也上外頭繞幾圈?”展顔站起身,彎下腰低着頭和黑馬不卑不亢地對視道,握住缰繩嘗試着把它往馬廄外頭拉。
黑馬頭一昂,長嘶一聲,跺了跺腳,表示抗議。
“你還不情願上了!”展顔力氣不敵,直接被它給拽了回去。
“在做什麼?”
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祁浮生牽着自己的白馬,閑庭信步地走過來。
展顔聞聲回頭,他今日穿了一件新衣,是她從未見過的顔色。
朱紅衣角掠過門框,少年牽着白馬側身而入,金色的搭扣在束起的高馬尾上閃爍着光亮。以往半披在身後的頭發今日盡數在腦後紮起,配着那雙淺淺的鳳眼,倒是少了平日裡的幼稚感,多了幾分肆意灑脫。
“你這是打算和你的馬拜把子?”祁浮生歪頭打量着正彎着腰哄馬的展顔。
瞥見馬槽裡滿滿的幹草,祁浮生了然:“難怪我方才從門口進來的時候見馬廄門前的儲糧少得可憐,原來是被你們兩個獨占了。”
“你這黑馬怕不是馬廄裡的饕餮轉世,這一頓頂别的馬幾頓還多。”祁浮生倚着一旁的木柱,指尖勾着白馬的缰繩,眼底的笑意盈盈。
見他這般說,展顔倒是不樂意了。她的馬被她自己說可以,但是絕對不能被他人調侃,展顔直起身美目一瞪:“那怎麼了,我們小黑還要長個子,現下正是吃東西的好時候,多吃一點怎麼了?”
“吃!多吃!”展顔伸手從馬槽裡抓出一大把幹草就湊到小黑嘴前。
誰知剛才還一口接一口吃得津津有味的小黑嗅了嗅幹草,忽然撇下她哒哒哒幾步小跑到祁浮生的白馬身旁,親昵地用頭蹭蹭白馬的脖頸。
剛才死活不肯出馬廄的模樣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像是被打了一針強心劑,小黑興奮地圍着白馬打着轉,尾巴溫順地甩着。
祁浮生松開手裡的缰繩。
兩匹馬就這樣并着肩向着馬廄外走去。
什麼鬼!?
展顔手裡還舉着幹草的手僵在半空中,瞠目結舌地看着這一幕,半晌才跺腳驚呼。
“小黑!你個見色忘友的家夥!早知道就不喂你那麼多草料了!”
見她吃癟,祁浮生笑得直不起腰,鮮紅的衣擺随着笑聲晃顫着。
“有這麼好笑嗎?”
“哈哈哈哈哈,馬如其人。”
“我哪有!……祁浮生。”展顔面色不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