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祁浮生不慌不忙地抓起一把瓜子。
外頭的腳步聲逐漸開始變得雜亂起來,離院子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展二姑娘?”外頭有人遠遠呼喚道。
這誰啊?這聲音她也不認識啊。
展顔回頭看了眼祁浮生,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沖到她的寶貝軟塌前,一把揪住祁浮生的胳膊,将人拉了起來:“你快快快起來!”
幸好及時反應過來,祁浮生可是翻牆進來的,要是被别人看到他在自己的院子裡,躺在她的榻子上,她的名聲又要不保。
“哎!幹什麼。”祁浮生被她從榻子上拉起來。
展顔往院子裡張望一番,現在往屋子裡跑肯定是來不及了,她看到院子角落裡放置着一口挺大的水缸,正好昨日水缸裡的水已經用完了,現在很幹燥。
好地方!展顔邊把他往水缸那裡拉邊說:“要是被别人看到你在我這裡,我名聲還要不要了。”
誰料祁浮生聞言道:“那又如何,她們不是早就誤會了嗎。”
“這怎麼能一樣,她們那是聽信了阮芊芊的讒言,可要是被她們親眼瞧見誤會,我就百口莫辯了!”
“你要我躲缸裡頭!?”祁浮生被展顔壓住肩膀往水缸裡頭摁。
“祁浮生你就委屈一下吧,要不了多久的,馬上就把你放出來。”展顔雙手合十對着祁浮生滿臉歉意,随後快速拿起一邊木制的水缸蓋子,對着祁浮生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将水缸蓋了起來,還貼心地留了一條細縫給他。
這邊剛蓋上蓋子,展顔就聽見有人進了院子。
“展姑娘!”
“展姑娘好!”
“展姑娘……”
……
一群展顔有點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姑娘們熟絡地喚着她的名字,面上帶着笑,向她走來。
這是個什麼陣仗?
“姑娘?”秋果的發髻有點淩亂,她小跑過來站定在展顔身邊,低聲提醒道,“這些姑娘說是來賠禮道歉的,秋果說讓她們等等,姑娘現下可能有事,但是這些姑娘書都不願意等,秋果攔不住,就……”
來的有四個姑娘,展顔聞言,果真見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拿着點東西。既然人都進來了,她也不好趕人家走不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嘛,展顔将人招呼到石桌邊坐下。
“各位姑娘今日來找我不知道是有何事?”展顔有點忐忑。
坐在展顔左側的姑娘神情懊惱又激動但是長得溫溫柔柔的,展顔被她猝不及防地握住手:“二姑娘,我是陳家的三姑娘陸嫣,父親是禮部侍郎……我們之前在國子學和狩獵那日見過的。”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展顔險些沒聽清。
陸嫣:“今日前來,是向你賠不是的。”剩下的三個姑娘應聲點頭。
“二姑娘對不住,之前花朝節那日你可有被一個小乞丐捉弄?那人是我們叫來的,為的是……讓你在祁二公子面前出醜。”
“但是昨日阮芊芊此等背信棄義之舉我們也都看在眼裡,這才明了,她的話不可信,今日特地向二姑娘你來尋求寬恕的。祁二公子固然好,但也定是因為二姑娘足夠優秀,祁二公子才會對姑娘念念不忘,定然不是同阮芊芊說的那般,用的是見不得人的手段。”
展顔恍然大悟,這幾人明明可以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不清楚她們是被昨日白瑾瓷的下場駭到了,還是想要遠離阮芊芊,重新找一個靠山,但至少如今她們更加相信她。
見面前幾位自幼在深閨裡長大的姑娘眼裡都逐漸盈滿了悔恨的淚花,展顔立馬就受不住了,原書裡這些人可沒有幹過壞事,展顔怎麼能忍受讓美人落淚呢?這樣的事情她做不到!
“哎呀,多大點事,無妨無妨。”展顔擺擺手。
“這是我們順路買的糕點。”陸嫣等人将帶來的東西放到桌子上。
展顔這個時候才看清,桌子上竟然擺着整整四盒春日齋的糕點。整整四盒啊!四盒!這叫順路買的?春日齋的掌櫃今日嘴都要笑爛了吧!展顔頓時對銀錢的開銷有了刷新認知,之前剛穿進書裡的時候,她都還不好意思花府裡的錢,後來稍微好點了但總覺得自己太揮霍,如今看來可真是小巫見大巫。
陸嫣見展顔呆楞住以為她不喜歡:“二姑娘若是不嫌棄的話,留下來嘗嘗吧,就當換換口味?我們都知道祁二公子心悅姑娘非常,前段時間滿京城地給姑娘尋稀罕物件,這春日齋的糕點也是挑選最新的樣式每日往二姑娘這送,想必二姑娘也是吃膩了。”
“沒有!”展顔突然的一聲把在場的人都吓了一跳,她有點尴尬的摸摸腦袋,“我是說,祁浮生沒有喜歡我,至于前段時日天天送東西來……是因為……因為……”
展顔瘋狂找補:“是因為他和我打賭打輸了!對就是這樣的!”
“那二姑娘對祁二公子可有意思?”陸嫣好奇。
“沒有!沒有一點!有一點的話,我就天打五雷——”
“咔嚓!”
展顔慷慨激昂的立誓被一聲清晰但卻不知道從哪傳來的異聲打斷。
嗯?哪裡傳來的聲音?這動靜怪耳熟的,像是……
展顔往石桌上看去,上頭隻有陸嫣她們帶來的四個盒子,那她之前裝瓜子的那個盒子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