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不染點點頭,随後像是想到什麼,有一些疑惑:“你們好像很排斥有人進入生死門?”
守門人一攤手:“畢竟由死轉生有違天命。”
“有人成功過嗎?”應不染像是沒聽見這句話一樣,問道。
守門人再度沉默了,随即反問道:“如果我說沒有,你會回去嗎?”
應不染還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随後搖搖頭:“不會。”
“有人成功過,但那是千年之前的事情了——你還進不進去?”守門人嘴角抽了抽,一揮手将門打開,朝門處偏偏頭。
“……進的。”被守門人突然這麼一下打個猝不及防,應不染很快便反應過來,筆直的沖向生死門。
由死轉生,需要經曆十八重磨難。由一扇門開始,隻有熬過這一重的磨難穿過下一扇門才算經過這一重。
斷指,刀捅,灼燒,極寒,碾壓,碎身……一重又一重,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幾經粉碎又再度拼起,痛楚一直殘留在意識中從未消散,一遍又一遍……
無數次她感覺自己要崩潰了,一股細微的暖意又再度拼接起她的靈魂,保護她不會消散或者徹底崩解。
這是另一個人的靈魂力量,她将自己靈魂中的一小塊拆下用來保護自己的魂魄。
“鬼王……趙清浔……”應不染癱在地上,已經沒有了再度站起的力氣,靈魂忍不住顫抖無法停止,痛到麻木甚至讓她一度失去感知。
張開一直緊握的手,手心中閃爍着一個微弱的符号,這是趙清浔給她的庇護,一直保護她來到這裡。
“我真的還能相信你嗎?”應不染看着手心喃喃道。
即便知道這個鬼王同那個負了她的人并非同一個,但看着那張臉,她就很難真的完全去相信她。
準确來說,她已經不敢相信任何人了。
相信的結果,就是被欺騙,被曾經愛着的人親手送到祭壇上。
應不染回過神來,握緊了拳頭咬咬牙,強撐着再度站起來。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還有最後一重……
隻要再跨越最後兩扇門,她就能親手複仇了。
最後這一小段路甚至是挪過去的,短短幾米她不知道走了多久。
應不染深吸一口氣,将這扇門推開。
後面并非什麼刀山火海,而是一個人,一個無比熟悉的人。
那是她自己,身上還穿着同那人在一起時穿的衣服。
“恭喜你來到最後一關。”“應不染”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看着驚訝的人,聲音波瀾不驚,沒有任何感情。
“第十八重磨難,每個人面對的都不相同,但無一例外,全是你、你們最為恐懼的事情。”“應不染”緩步走到不能動彈的應不染面前,伸出手點在她眉心,“接下來,面對你過去的噩夢吧。”
……
應不染躲在殘牆後,盡管已經跑的喉嚨疼的要炸了一般、一呼一吸中嘴裡全是鐵鏽味,還是不敢大口喘息,捂着嘴用力抑制住咳嗽聲。
就在一刻鐘前,原本她正在乞讨、尋找食物,天猛地就暗了下來,幽魂一樣的東西出現并在此地遊行,像是在找什麼。
她被逐出人聚集居住的地方,不被允許躲在那裡,隻能在荒郊野外盡量尋找可以躲的地方。
不知道跑了多遠,應不染才終于找到一個稍微可以停歇的地方。
但還沒等她休息片刻,鬼族又來了。
她已經沒有繼續跑的力氣了,隻能在心裡祈禱這些東西别發現她。
“人味?這裡有人味?”
“找到了!躲在這裡!”
跑!
沒有猶豫的空間,應不染邁起灌了鉛一樣的雙腿拼了命一般開始跑。就在她離開原地的一瞬間,網便自上而下罩住那裡。
就差一點點,跑,繼續跑,不能停下來。
她拼了命一樣想要逃離,但是太久沒有飽腹,再加上之前的逃命,應不染早已體力不支。沒跑幾步路,腳裸便被鎖鍊拴住、拽倒在地。
要被抓住了……她會被怎麼樣?會被生吃了嗎?應不染下意識将手臂護在前面,在鬼族沖過來的一瞬間閉上眼睛。
預想中的疼痛之類的感覺并沒有降臨,似乎有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
應不染睜開眼,身着白衣手持長劍的人背對着她護在她身前,将鬼斬滅,将鎖鍊砍斷。
不知為何,她看見這人的背影,卻有一種胸口被刺痛的感覺。
不應該啊,明明她沒見過這人……
“你現在安全了,接下來的就交給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