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枚戒指已經認主,外人無法打開,縱然其主人已經身死,趙清浔仍然維護住了這枚戒指同應不染之間的契約。
萬一呢,萬一有一天,應不染重現人間,那還可以憑借這個戒指找到她。
趙清浔妥善收起儲物戒,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态,起身開門,剛才一直在敲門的是她的師妹程半夏。
“你已經睡了四天了。”程半夏開門見山道,自從應不染死後,她對自己的态度也是急轉直下。
這是她自己的錯,是她自己的報應。如果不是自己騙了程半夏,更騙了應不染,是不是結局會不同呢?
一定會的,但這一切都晚了。
趙清浔坐在先前應不染最喜歡做的位置,窗戶卻是緊閉。她低着頭,面容憔悴:“我夢見她了。”
“我夢見,她坐在這裡,很近,很近,很真實,就像是她真的坐在我面前一樣。”趙清浔喃喃道,眼底閃過紅光,神情恍惚,又藏着一絲瘋癫。
但這些程半夏并沒有注意到,她哼了一聲,雙手環胸不看着趙清浔,冷冷的說道:“還不是你自己做的孽。我走了,本來就是宗主讓我來看看你的狀态,你已經很久都沒有離開過這件屋子了。”
“既然你沒事,那我就走了。最近我要離宗曆練了,你也出去走一走吧。”
程半夏毫不留情的就走了,但走之前把窗戶打開了。陽光傾斜進來,溫暖卻又刺目。
從前應不染就很喜歡呆在這……
趙清浔坐在這,閉上眼睛,感受陽光照射在身上的暖意,又像是被灼傷一般躲開、關窗。
她要出去嗎?還是再休息片刻吧。說不定,回到夢裡還能再看見她。
“……清浔?你在發呆嗎?”
一隻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趙清浔睜開眼,應不染正在關切的看着她。
趙清浔坐起身來,原來是坐着的時候不知不覺中睡着了。她捂着額頭,聲音有一些虛浮:“沒事,可能是最近累到了。”
“這裡也沒什麼能躺着的地方感覺,要不……”應不染環視周圍,除了樹就是樹還是樹,她們還是坐在地上的。
躺下去也不是不行,但是怕有寒意入體。
她就說不需要來着嘛,這不,看看都累成什麼樣了。
趙清浔嗯了一聲,有點“虛弱”的靠在應不染身上,這才注意到自己身處于一片密林裡。
是宗門的仙域秘境。
記憶慢慢回籠,趙清浔終于是想起來了,之前看應不染的森羅訣快要踏入門檻了,她硬拉着應不染來這的。
因為這裡的木元素與生機最為充沛,有利于應不染的修煉。雖然應不染感覺這樣太麻煩她了、再加上最近她更加忙碌有些抗拒,但還是被她強行拉過來了。
但……趙清浔搖搖頭,總感覺自己好像還忘了什麼。好像時間突然一下過得很快,眨眼便是幾年過去,鼻尖環繞着熟悉的氣息,又讓她慢慢将這些疑惑抛之腦後。
人還在,沒有消失。攤開手掌,裡面空無一物,好像本來這裡該有什麼的。
可能是在做夢吧,趙清浔心想。
應不染剛結束修習,照趙清浔之前說的,不可操之過急,感覺到堵塞的時候最好停下來休息片刻。
此時不易繼續想着森羅訣裡的東西,應不染幹脆放空大腦盯着樹葉間隙裡的天空發呆,冷不丁有人輕輕的捏了捏她的臉,把她吓了一跳。
再一看,是趙清浔。她松了口氣,語氣中帶上一些輕微的埋怨,卻又有一點像是在撒嬌的意味:“怎麼突然伸手?吓了我一跳。”
趙清浔輕笑一聲,在應不染略微生氣但更多的是笑意的目光中,又捏了一下:“就是想确認一下……”
“……你是不是真實存在的,這又是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