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正娴熟地用爪子扒拉着壞了的咖啡機,甚至還能分心用奇怪的裂縫玩弄在房間裡飛來飛去的智能終端助手。
果然,看到這裡,某個幼稚鬼舉起手來:“我可以!需要的話我也可以變一會兒貓貓糕!隻要阮·梅女士保證能夠随時換回來就行!”
“那倒是不必。”
阮·梅的嘴角微微上揚,“雖然現在是貓貓糕形态,但他和那些平庸的造物不同,并不需要同類陪伴。”
“牟紐——”
黑貓糕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但顯然清楚眼前的人似乎是在說它的好話,于是适時插嘴,然後在衆人面前表演了一個變身——
它頭頂上的迷你小帽再次消失了,除了‘殼’上星星般的銀色斑點保留外,剩下的深顔色再一次消失不見。
——它又變成了一隻白色貓貓糕。
“哦對,還忘記這件事了,阿帽的貓貓糕外貌為什麼有多種皮膚可以選擇啊?”
顯然,貓貓糕自己變身并沒有阿帽變成了一隻貓貓糕這件事更加驚世駭俗,以至于一屋子人都把這個小插曲忘記了。
阮梅又一次點開了全息投影。
“雖然我不屬于記憶命途,無法直接窺探他的記憶,但從能量波動分析……”
投影中浮現出幾個模糊的影像碎片,像是被靜電幹擾的舊照片。
“它的變換形态可能和經曆過的重大的存在性轉折有關。”
“啥意思?”開拓者看向丹恒。
“……就是可能和我一樣,隻不過我是轉生了,他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顯然,白色的貓貓糕脾氣比較好,它優雅地在空中轉了個圈,然後輕盈地落在了丹恒肩頭,然後好奇地用爪子去夠他晃動的耳墜。
“你說的應該是‘不朽’後裔的能力吧,那還是有所不同的。”
阮·梅輕輕搖頭,“它這種情況更像是‘記憶的分層解壓’,我們現在看到的,是被打散後的不同'版本'。”
艾絲妲突然想到一個跑題很久的問題:“所以……您說過的任務是什麼?”
“‘阿帽’的身體經過計算,理論上是有着極高的力量承載價值,在我手中,這個數據當然可以更高,但很遺憾,他的靈魂卻沒有與之匹配。”
少年人的目光總是懸在雲端,阮·梅想,但眼前這位來曆不明的‘阿帽’卻有些不一樣。
從她簡單窺探到的一角來說,他似乎并不需要自己的未來是鋪滿金箔的畫卷,也不需要未來是傳奇話本裡濃墨重彩的章節。
夢想什麼的,阮·梅并不能充分了解,但他這種人這種身體渴望着凡俗的日子,卻明顯得就像是漂亮鏡面上濺着的水珠一樣奇怪。
很有趣。
精明又有野心的天才科學家理了理自己實驗的方向,用更通俗的話解釋道:
“就像是重要的人死掉,或者是發現了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這些所謂人生的轉折點提取出來,就是記憶的分層解壓,正常的人會努力忘記或者克服,但有一部分人不是這樣。”
“他們會給靈魂套上一層新殼,但這并不能讓他們變得強大,反而會減弱他們的靈魂能量,最終再一次陷入重複的錯誤。”
丹恒對這些話若有所思了一會兒:“需要我們做什麼呢?”
阮·梅輕聲解釋:“拯救的辦法就是改變他,他的記憶會逐漸回歸,而你們也曾經深度地接觸過憶庭的那次實驗,不需要我多說什麼,沒錯……”
他們多次的經曆,還有翁法羅斯的一切都證明,當熱烈的幻想撞上冷硬的現實,最終能夠對抗毀滅、虛無的力量,能讓人變強并且繼續開拓下去的力量——
——是同伴,是愛,是包容,是那些美好的、像黃金般的意志。
艾絲妲眨了眨眼睛,并沒有明白阮·梅的意思,但丹恒和開拓者都聽懂了。
“你又要做虛拟世界的實驗嗎?别開玩笑了。”
星難得的正經起來,“情景劇總得搭起舞台來吧?劇本呢?我們不會再上同樣的當了,這個世界也不需要那樣重複的悲劇——”
“并不那麼麻煩,他隻需要待在你們身邊就可以了。”
“畢竟阿帽雖然……嗯???”
“很簡單吧。”阮·梅笑了笑,“我想,這個宇宙中,很難有比呆在一群開拓命途的人身邊更刺激的事情了。”
“我怎麼感覺這不像好話呢?”
開拓者戳了戳丹恒,後者歎了口氣,然後總結道:
“我們來這裡,本來隻是想看看這位曾經被誤傷的少年是否還平安而已……既然如此,我們先在空間站等姬子和□□先生他們吧,然後再詢問下大家——”
“——是否能夠接納一隻不會掉毛的貓上車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