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大學醫學院裴教授,值得更好的Omega,不是嗎?”
“你是很好的Omega,小狐狸,我從在伶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這樣想。”
裴煜将臂彎收得更緊一些,雙手捂住他的手背。
“接觸下來更覺得是,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真誠純淨的孩子。”
“用純淨來形容花魁是不恰當的,裴教授,這具身體就是個承載污穢得容器。”
裴煜張了張嘴,試圖辯解這一點。
他深知在無數肮髒的視線和言語裡長大的小狐狸心裡,這樣的想法根深蒂固,并非他一句兩句就可以撼動。
“我會讓你認可這個事實,這隻是時間問題。”
回應裴煜的是一個自嘲般凄涼的哼笑。
“我很期待裴教授的教導。”
裴煜輕輕歎了口氣,問道:
“所以,我可以認為不想離開這裡就是謊話嗎?”
花澈被人從後面懷抱着,後背貼着人練得很好的胸膛。
那個胸膛在人放松的時候,是很柔軟的感覺,像個舒服的靠背。
他輕笑一聲,笑容無比明媚動人。
“耍賴,不能這麼直接問的。”
花澈側過身,用手指點着人的鼻尖。
“你明明比誰都心知肚明。”
“我明白。”
裴煜輕輕用鼻尖蹭蹭花澈的手指,然後側頭靠着小狐狸的肩膀。
體型差的存在讓懷裡的小狐狸顯得很小一隻,整個被人圈在面前,像個小動物一樣。
“多抱我一會兒再走。”
花澈打了個哈欠,聲音慵懶随意。
他快要陷進人的懷裡,蜷縮成被狐狸尾巴包住的一團。
“好,抱着你。”
誤會澄清之後的氣氛很難得,裴煜沖動之下很想現在就把小狐狸帶走。
但理智終極占據了上風。
他還有很多事要做,比如在星期六到來之前,清理自己的積蓄和财産,用足夠多的資本換來和店長談判的餘地。
為一個伶館的Omega可能掏空一切,可能像很多頭條新聞一樣鬧到傾家蕩産,裴煜需要很多考慮。
他需要一點時間緩沖,一周的時間足矣。
……
周五的伶館宿舍,花澈睡眼朦胧地趴在窗台上,風吹動他耳朵上的狐狸毛,晚上的冷風凍得他鼻尖紅紅的。
現在是淩晨三點,天氣預報顯示降雨概率是60%。
“花澈哥,已經淩晨了,您還沒睡嗎?”
起夜的藤原夜白看見陽台上支着一個小台燈的花澈,困惑地開口。
“我再等等。”
夜白疑惑地走過來,看着被雲層擋住而無比漆黑的夜晚,連月亮的影子都看不見。
“等什麼啊?”
“等下雨。”
冷風裡帶着濕潤的水汽,迎面往花澈的臉上撲來。
他愣了一下,從窗台邊探出大半個身子,用手去感受冷風。
“是下雨了嗎?很小的,毛毛雨。”
花澈跑去翻軟繩的梯子,用手機打着手電筒往外照。
“花澈哥?”
“幫我扶着梯子,夜白,我要下去一趟。”
花澈咬着手機,四肢并用地扒着軟繩梯往下爬。
他站在外面,攤開手感受一點點細小的雨絲。
是下雨了。
小狐狸的鼻尖有點酸,眼眶也燙燙的。
他确信這不是自己的錯覺,落在臉上冰冷的雨點無比真實。
雨下得大了一些,淅淅瀝瀝地打在樹葉上,落在花澈的頭發上,把幹爽的狐狸耳朵浸濕。
很冰冷的雨點,混着滾燙的淚水,一起糊在小狐狸的清秀的臉上。
花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他咬着自己的手袖,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他蹲下身,在昏暗的路燈下拖出很長的影子。
手機屏幕上滴了雨水,花澈好幾次都沒能在上面打出準确的文字。
他用濕潤的外套擦了擦手機屏幕,發現沒用之後又把狐狸尾巴撈到身前來,翻開表面的毛,用裡層幹爽的絨毛蹭蹭手機屏幕。
[裴教授,下雨了。]
手機屏幕閃了一下,裴煜幾乎是秒回的消息:
[嗯,今晚見。]
現在是淩晨三點多,裴煜卻能秒回消息。
唯一的可能,裴煜也在和小狐狸一樣熬夜。
花澈想了想,回複了一句:
[裴教授這麼晚還沒有睡覺嗎?]
那邊再次秒回了消息:
[在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