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我說得少了嗎?”
“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有人捧你一句好看,就忘記自己不過是個陪酒跳舞的玩意兒……”
一根心弦“啪”地一聲崩斷了。
身體像是本能地觸發保護機制,一陣耳鳴屏蔽了所有聲音,變成了刺耳的轟鳴。
天旋地轉間,花澈重重地摔到地上,連木質的地闆都被震了一下。
一瞬間的疼痛讓他稍微能看清眼前的東西,然後就被眩暈奪走了視野。
好冷……
花澈迷茫地眨着眼睛,什麼都看不清,什麼也都聽不見。
他隻覺得溫度和力氣在迅速流失,身體早就脫離了控制,停不下來痙攣。
本能的呼吸都在慢慢放輕放停,胸腔窒息一般的感覺讓他眼前一陣一陣發黑。
從他的身體裡流失的,像是生命。
“花澈!花澈……”
聽見一聲異常的裴煜轉過拐角,便看見了倒在地上的小狐狸。
那雙明亮的眼睛剛剛還在期待着美好的未來,現在渙散無光地看着某處,一副瀕危的死氣。
他沖過去從地闆上撈起抖得厲害的花澈,把冰冷僵硬的身體摟到自己的懷裡。
花澈蜷縮成一團,雙手捂住自己的人類耳朵,更像是防禦保護自己的樣子,緊抱着自己。
他的喉嚨裡發出一些模糊的音節,但根本無法辨認。
奚落的聲音沒有停止地湧向花澈,甚至更加變本加厲。
這些言語不帶什麼髒字,卻完全能稱得上語言□□。
裴煜将花澈扶到牆角,輕輕擦掉他臉頰上的淚痕。
“小狐狸,稍微等我一小下。”
他把兩隻肉肉的狐狸耳朵輕輕壓下來,很大兩隻耳朵幾乎蓋住了花澈的臉,擋住眼睛。
“把自己的耳朵拽着,聽話。”
花澈機械地被人擡起手,捏住了自己的狐狸耳朵一角,扯着耳朵擋住眼睛。
裴煜站起身,危險的目光竟浮現出殺意,足以震懾站在面前的店長。
“你隻是會欺軟怕硬,對嗎?”
他的身高超過店長一截,站在那裡甚至能擋住光,在人的面前投下陰影。
具有壓迫性的強大Alpha信息素壓制得人喘不過氣,即使是店長這個無法聞到信息素味道的Beta都本能地腿軟。
男人解開自己襯衫衣袖上的扣子,稍微往上卷了一圈。
“你,你幹什麼!”
店長的聲音明顯慌亂,不可置信地看着裴煜。
裴煜沒再解釋什麼,揚手往人的臉上狠狠砸了一拳。
一聲慘叫傳遍了整個走廊。
裴煜卻沒有停下來,給店長的另一邊臉來了一拳。
在人踉跄的時候,裴煜拽着人的肩膀,擡腿用膝蓋踢了一腳對方的腹部。
那人重重地摔到地上,同樣是一聲悶響,木質地闆跟着顫了一下。
“你……你敢打人!”
店長吐了一口血,兩邊的臉都高高腫起,說話的聲音都模糊不清。
他憤怒地開口,又因為扯到嘴角而痛哼一聲。
“這叫正當防衛,語言□□比拳頭還要可恨,況且是對一個精神疾病的病人,你是想謀殺。”
裴煜甩下一句,轉身向他的小狐狸走過去。
“吓到了嗎?别怕,我抱你去房間。”
溫柔的聲音一點沒有剛剛強硬的痕迹,哄人的嗓音簡直和剛剛判若兩人。
花澈呆滞地看着他,身體抖得很厲害,失語一般什麼都說不出。
他松掉拽着狐狸耳朵的手,軟彈的狐狸耳朵一下子豎立回去,耳朵尖彈了一下。
有力的臂膀環過花澈的腰,扣住他的膝蓋窩,單手就能将他穩穩地抱起來。
裴煜還能有一隻空餘的手,用來安慰般捏捏小狐狸的耳垂。
突然的失重讓花澈靠近人的懷裡,被溫暖的體溫包圍。
他的眼前還是一片眩暈,各種色塊糊成一團,什麼都看不清。
耳邊嗡嗡直響,連裴煜的聲音都聽不見。
隻是,冰冷得如同墜入冰寒的身體,感受到了一處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