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澄忽然感覺到大事不妙,心緊跟着漏跳一拍。
然後沈瀾山松手了。
屋檐的邊緣根本承受不住曲澄身體的重量,他盡力抓着的那一塊被他整個掰了下來,一起掉了下去。
沒落兩米,屁股落地了。
他整個人龇牙咧嘴坐在地上,捂着屁股哆哆嗦嗦站起來。
他掉在屋檐下的陽台裡。
帽子裡的小黑感受到失重感從衣服裡鑽了出來,一眼看見到對面屋頂上預備着要跳過來的瘋狗,它嘴裡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音,龇起牙做出發怒前的征兆。
曲澄背對着那兩隻狗看不見身後的動靜,他想起來沈瀾山禁止他發出聲音,把身後的小黑扯過來要捂它的嘴。
鬣狗明顯已經對上了小黑的眼睛,它起跳的動作在空中一頓,忽然渾身戰栗,從空中掉了下去。
沈瀾山從屋檐上蹦下來,拎起曲澄的後領一腳踹開陽台門,把曲澄扔了進去。
三條狗回過神來時,空氣中屬于外鄉人的氣息已經消失殆盡。
曲澄看着外面兜着轉的鬣狗長呼一口氣,然後瞪着身後的沈瀾山抱怨:“你下一次要幹什麼之前能不能和我先說一聲?”
他将手裡捏着的那塊瓦片丢在地上。
沈瀾山看着他洩憤似的動作,沒什麼表情回應:“來不及。”
說完他就将目光投向了曲澄肩膀上的小黑。
“那兩條狗怎麼回事?”曲澄一邊抱怨,一邊心有餘悸望向自己身後,門口已經沒有鬣狗的蹤影。
他回過頭後又環顧了下四周,家裡的陳設很簡潔溫馨,但是鬧出了這麼大動靜都沒人上來查看,看樣子這裡沒人居住。
“地面上的輻射讓極少一部分人産生了變異擁有特殊能力。并且這種基因會因為生殖遺傳。”
簡直聞所未聞!
曲澄對于沈瀾山剛剛說的震驚不已。
在他的心目中,那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人都存在于童話故事裡,他不敢想象有人在天上飛,有人在高樓上爬的樣子。
“大部分的這些人住在搖籃,還有一小部分分散在各個區。你不屬于這裡,所以你身上帶有和他們不一樣的氣息,這些鬣狗會驅趕你。”
這根本就不是驅趕,依曲澄看那些鬣狗就是要咬死他!
曲澄早就知道自己不屬于這個地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從沈瀾山口中說出來就格外氣人。
在沈瀾山說完天黑之前要到達小島中央之後,曲澄故意道:“我們難道不能回主城嗎?”
沈瀾山突然環抱着手臂站在原地,臉上依舊沒表情:“離開水域的船隻隻有林靈能操作……而且,其實你想進入搖籃也不僅僅是因為好奇心吧。”
曲澄懷疑沈瀾山有讀心術。
他沒想到自己的後路就這麼被封死了,更沒想到在沈瀾山和林靈如此不對付的情況下,他還會進入搖籃。
他踏上這座島的同時幾乎就是自投羅網。
“既然我們出不去,那你還敢進來?!你不怕被殺死嗎?”
曲澄呆住了。
“不是你說你想進來的嗎?”
曲澄徹底說不出話來,他緊盯沈瀾山的眼睛,誠惶誠恐地問道:“所以你是因為我才進來的……”
沈瀾山沉默了,像是刻意回避曲澄的問題似的,他突然将手伸向了曲澄身後的小黑。
小黑對他在關口前把自己掐暈的行為依舊懷恨在心,看見沈瀾山的手就露出尖牙,作勢就要咬上去。
它身邊的曲澄一個勁對它使眼色它都裝作視而不見,沈瀾山沒收回自己的手,在手指碰到小黑腦袋的時候,小黑毫不猶豫一口在他手上咬出血珠。
曲澄說不好沈瀾山會不會對它做什麼。
主城的人對清道夫的敵意遠超其他區,雖然沈瀾山他看上去就是一副誰都看不起的樣子。
曲澄連忙揪起小黑的尾巴把它甩到自己帽子後讓它自己冷靜,而他則讪笑着看着沈瀾山:“其實它平時挺乖的,就是……”
沈瀾山沒聽他狡辯完,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個牙印,波瀾不驚地問曲澄:“你在哪裡找到它的?”
曲澄擡起頭回憶:“我有記憶的時候他就跟在我身邊了,我也不知道第一次是在哪裡見到它的……”
沈瀾山的表情格外嚴肅,讓曲澄不經好奇怎麼了。
但是沈瀾山每一次都像故意賣關子一樣話說到一半就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