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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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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是馮山月習慣性譏諷幾句,而袁馳要麼用眼神否定她的話,要麼簡短而不屑地“切”一聲,自己走開。

暗鬥卻還存在,甚至愈演愈烈。

馮山月已經能看懂大人之間的暗流湧動。

比如,爸爸和袁叔叔見面時總是搭着肩膀稱兄道弟,回到家後,卻狀似無意地提醒馮山月,要考過老袁家的那個小子,給家裡長臉。

再比如,媽媽不喜歡她和哥哥收袁叔叔的名牌禮物,把東西拿回家的第一件事永遠是計算要花多少錢去還人情。

青春期是自尊心與虛榮心最膨脹的時候,少年人一無所有,吃穿都是父母給的,隻有成績是自己掙的,學校裡的同學如果不讨論成績,隻剩下比較家境。

袁馳家有錢,兩家聚餐時,袁向東總是搶着買單,也不管這種行為會給馮山月父母帶來心理負擔。

在學校裡也能聽到人談論袁馳家境,說他家有兩輛車,奔馳奧迪換着開,還說他手上那支電子表要一千多,是國外的最新款,樟市買不到,要找代購。

馮山月在這方面遜一籌,心裡憋着一口氣,要在成績上更勝他。

初中三年,隻計算大考,她比袁馳多拿了一次年級第一。

原本可以是兩次,但初二下學期的期末考時出現了意外。

那天的最後一門英語開考前,馮山月在洗手間裡聽到隔壁有男生議論她。

一個公鴨嗓笑得很難聽,說馮山月是袁馳家的童養媳,從小就認識了,見過雙方父母,他還在放學的時候見到馮山月單獨上袁馳家的車,誰知道他們在後座有沒有牽手,說不定還親嘴了。

再往後還有更難聽的揣測。一些色/情片裡才有的髒污詞語從那個人口中吐出,馮山月用洗手間涮拖把的桶接滿水,拎着出去,走到男廁所門口。

上初中以後,她就徹底退隐江湖,走起了以理服人的路線,同學隻知道她說話不好聽,沒見她打過人。

那個男生根本不覺得馮山月會動手,甚至認為她是女生,臉皮薄,對着她扮鬼臉,說你有本事就進來,裝什麼純,說不定早就看過男生的那裡了。

馮山月直接闖了進去,一桶水把他澆了個透濕。

緊接着,鄭海陽聽到動靜也趕過來,一進來沒問馮山月為什麼打人,先沖上去幫她把喊得最兇的那個放倒。

最後是袁馳,他帶着教導主任一起趕到,到場後沖上去拉架,“不小心”将那個公鴨嗓絆倒在地上,摔壞他一顆門牙。

參與打架的所有人都缺考了這一門,罰站的罰站,請家長的請家長,道歉的道歉,賠錢的賠錢。

在主任辦公室裡,袁馳對着那幾個男生一字一句說,我喜歡的隻有學習,說完後卻忍不住轉頭看馮山月臉色。

馮山月繃着臉,飛快地接了一句我也是,仿佛隻要猶豫那麼一點,就會在“誰更愛學習”這件事上被袁馳比下去。

袁馳的表情有些複雜,馮山月無暇顧及,她驕傲地挺直脊梁,證明自己才是那個最心無旁骛學習的人。

馮燕芳欣慰地按着她的肩膀,回去之後告誡她,離男生遠一點,袁馳雖然是朋友的兒子,也是個男的,一旦靠近他們,流言蜚語就會如刀般襲來,你要潔身自好,你不能給他們話柄。

馮山月心想,可是我明明什麼都沒做。

但她望着媽媽擔憂的眼神,終究把話咽了回去。

那一次出分,馮山月比袁馳低一分,惜敗。

馮山月的英語是優勢科目,每次都能比袁馳多考三五分,如果沒缺考,她是一定能考過他的。

幸好競争沒有結束,三個人都考上了一中,鄭海陽每天跟着兩個學霸混,居然也以吊車尾的成績混進了尖子班。

分班情況一出,鄭海陽興高采烈地讓馮山月請客,爸媽覺得鄭海陽大手大腳,每次都把零花錢全部發給馮山月,讓她保管。

馮山月在預習高一的課本,為了開學摸底考做準備,原本嫌煩不想去,結果鄭海陽在旁邊搗亂,哼哼唧唧地說接下來三年你哥又要繼續給你做牛做馬,你就不能提前預支點辛苦費?

馮山月纡尊降貴同意了,拿出錢包,為了逗他,隻給他十塊錢,再在他的憤怒哀嚎中再加一百元。

有時候她覺得她哥哥像條狗,家裡不讓養寵物,她唯一能尋開心的對象就是她哥。鄭海陽雖然笨了點,但是笨得恰到好處,聽不懂親戚們的挑撥,看不懂爸媽之間的角力,總是忠心耿耿的當她跟班,也挺不錯。

高中開學的第一天,媽媽開車送兄妹倆去學校,路上遇到袁馳家的車,兩家人停在路邊打了個招呼,鄭海陽要找袁馳約放學後打球,竄到了他家的車上去。

馮山月留在車裡,等紅燈的時候轉頭看側前方的奔馳。

袁馳在後座,開着車窗,被鄭海陽吵得轉開臉,把下巴抵在車窗沿上,正好朝這邊看過來。

兩個人的目光蜻蜓點水地碰了一下。

袁馳假期裡沒有剪頭,劉海有些長,發梢在風裡拂動。他一副剛睡醒的樣子,眼睛裡難得沒有顯出挑釁的意味,反而望着她有點出神。

初中的時候,馮山月身邊有女生議論過男生的長相,袁馳總能高票獲選第一,馮山月以前沒注意,現在才發現他長開了。

不是錯覺,馮山月覺得她的胃在那個瞬間抽動了一下。

那股陌生而古怪的情緒令她難受,她飛快地轉回頭,把車窗按了上去。

“上了高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高考,别的東西不要想,好好學習,聽見了嗎?”

馮燕芳不疾不徐地開口叮囑,馮山月側頭,總覺得她話裡有話,卻又看不出她表情上的端倪,揣摩一番,認真地點頭,把剛才看見的那張臉從腦海中驅逐。

她或許比自己想象得更讨厭袁馳,才會在看到他後出現那種反應。

不然還能是什麼呢?馮山月沒有問媽媽,她知道這絕不是媽媽會與她讨論的話題。

這些年來,她和馮燕芳能交流的東西越來越少。

馮燕芳加班的次數不斷增加,回來得越發晚,以前家裡是她和爸爸輪流做晚飯,現在變成了放假期間鄭海陽包攬晚飯,還要留一部分菜等媽媽加班回來給她熱了吃。

除了學習之外,媽媽對她和鄭海陽最常說的無非是那幾句,吃飯穿衣,注意身體。馮山月課餘時間看了書聽了歌,想和媽媽分享,卻隻看到她疲憊地在沙發上側卧休息。

有一次,她抓到馮山月在讀找朋友借的言情小說,立刻變了臉,勒令她還回去。

這個家裡,對馮山月來說,學習是最高指令,除了學習,沒有什麼更重要。

她是全家成績最好、最有前途的那個人,沒有任何事可以影響她,阻礙她考重點大學。

爸爸也在旁邊附和,說你考不過袁馳,我見你袁叔叔都不好意思。

青春期裡錯過的朋友、身體的變化、女生與男生之間時而宛如天塹時而如一紙之隔般的神秘關系……爸爸是她絕不會選擇的傾訴對象,鄭海陽又沒心沒肺聽不懂,隻有媽媽,曾經也擁有過十六七歲的少女時光,她或許能聽懂馮山月的心事,卻從不願聽她談起。

也許對馮燕芳而言,那個年紀裡的一切雜念和悸動都成為了她考不上大學的原因,因此在女兒身上,她絕不犯相同的錯誤。

馮山月扛着家長的殷切期望,孤獨地走在她光明的人生大道上,目視前方,略過兩旁的風景。

她覺得自己還算幸運,也還算幸福,一些積壓的情緒像換季才冒出的傳染病,隻要熬一熬就會治愈,接下來又是嶄新的另一天。

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差點将她的生活、她的精神摧毀的那一天。

高三寒假的第二天下午,鄭海陽的地理練習冊落在了梁阿姨的小飯桌裡。

正好馮山月的草稿本用完了,要去學院街買她慣用的那個牌子,就陪着他一起過去。

兩個人一路走到梁阿姨家樓下。

小飯桌不營業,一樓的門關着,梁阿姨接到鄭海陽的電話,讓他上二樓取。

沒等多久,鄭海陽下來了,三兩步躍下台階,邊朝馮山月走邊順手翻開練習冊,有點疑惑,似乎是拿錯了。

一張草稿紙在此時飄了出來,落在地上,被鄭海陽拾起。

他隻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猛地變了臉色。

像是想吐,也像是被打了一拳,馮山月很久沒見過他的表情扭曲成那個樣子。

他飛快地移開目光,怒火卻充斥他的雙眼,他大步走來,卻在要把紙遞到馮山月手上的時候猶豫了。

馮山月不明所以,一把将那張紙扯過來。

想吐的人輪到她了。

那張草稿紙上是一張畫。

半身像,畫着一個微微低頭的女生,齊劉海,眼睛長得很有特點,馮山月眼角有痣,那張畫裡的女生眼角也有痣,位置一模一樣。

那上面畫的是馮山月,确鑿無疑,甚至可以說畫功相當不錯。

問題是,畫中的馮山月,上身穿了一件寬大的T恤睡衣,那件衣服被她用一隻手掀起,拉高到了鎖骨的位置。露出了半邊身體,裡面什麼都沒穿。

而這一部分,充斥着作畫者的想象。

有個更不堪也更準确的詞。

意淫。

她比鄭海陽細心,冷靜得更快,電光火石間,她發現了更惡心的事情。

那件T恤睡衣。

那件衣服不是憑空想象的,馮山月真的有這樣一件睡衣,上面有繁複的印花圖案,而這張圖上,連睡衣的花紋都被刻畫得一模一樣。

問題是,這件睡衣她隻在家裡穿過,從沒有穿出過門。

馮山月家在一個普通的舊小區裡,小區最高樓層是六樓,她家住三樓。

南北通透,采光很好,窗戶很多。

在她的房間裡,除了睡覺的時間,馮山月幾乎不拉窗簾。

這意味着,作畫的那個人,曾經去過她家附近,或許是樓頂,或許是樓下。

然後他遠遠地看着她,記住她穿過這件衣服,畫下了這幅畫。

和之前遇到困難時那種胃輕微抽動、心髒稍稍錯拍的感覺不同。

這一次,像是有一隻手狠狠攥住了馮山月的五髒六腑,她想吐,想把膽汁吐出來,或者找什麼地方磕一下腦袋,讓滾燙的腦漿翻湧而出,又或者找個地方放血,好讓它不要在血管裡加速流淌,頂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在那股被擠壓的惡心感過去之後,十分罕見的,馮山月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她能解出數學卷子的最後一道大題,她的語文作文甚至拿過一次滿分,她的英語沒有低于145的時候,她的文綜成績常居單科第一。

可是過去十八年,沒人教過她,一個人,很大概率是男生,跟蹤過、偷窺過你。

然後他把你畫在紙上,下筆時腦海裡全都是不堪入目的想象。

你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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