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這天色尚早,但也有村民起來了,有人看見關月,臉上露出訝異的神色,關月本以為會和她說話,都做好了敷衍過去的準備,結果對方并沒有想和她說話的欲望,隻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趕緊低下頭做别的事去了。
她的人緣竟然這麼差?
關月雖然沒想過馬上和這個世界的人結交關系,但心裡多少存着說不定能遇到和鄰居一樣,能和她說幾句話也行的人的心思,她就可以問一些去哪裡能幹活或者能找到吃的的問題,卻沒想到大家似乎都挺怕她,都不願理她的樣子,這讓她都有些尴尬了。
關月又不是那種自來熟的人,見狀隻能也裝作沒看見,繼續往村外走了。
要不去找她那些“姐妹”?
這個念頭隻在關月腦海裡閃過一瞬,立即被她抛開了,且不說她也不知道她們住在哪,就算知道,她也不會去找她們的,她現在要重新做人,現在就要和流氓團體劃清界線!
關月更加想念鄰居的好了,起碼有個正常人願意接近她。
她走至村口大槐樹下,腳步不停,繼續朝遠方一處無人的林山走去。
關月好歹也是閑暇時看過幾集野外生存短片的社畜,她昨天就已經看見這裡有很多起伏綿延的山,古代的山水都是沒有改造過的,應該有各種豐富的資源讓她采撷,關月也不貪心,她就想着能撿一點木柴,撿點能吃的果子就行。
這也是關月毫無古代生存技能,但自覺不會那麼容易把自己餓死的依仗。
不過關月沒打算獨自進山,她就在山下搜尋物資即可,這山下長着許多濃密的灌木叢,樹底下還有一些菌子,她怕遇到蛇,先折了一段樹枝在手中拿着,用樹枝拍打草叢,确定裡面沒有什麼了才去摘那上邊的漿果。
這些漿果顔色各異,關月隻看那被鳥啄了的果子,她是個出了超市啥也不認識的菜盲果盲,要讓她辨認出這是什麼果子是不可能的事,顔色古怪的她碰也不敢碰,就摘了些看起來無害的,她還在地上采了些白色的菌子,放進她的筐簍裡。
她還撿了不少掉落在地上的樹枝,把它們一根根堆疊起來,用繩索捆好,這些活都不算難,但對于關月來說,卻是生來頭一次,她做的小心翼翼又慢慢吞吞,等歇下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關月感到腳底有點癢——應該是她那鞋爛了個洞的緣故,肚子也實在餓的不行了,她找了個陰涼的樹底下随便坐着,揪了一顆黃色的漿果,猶豫了半天,放進了嘴裡。
酸、甜、澀。
關月緊皺的眉頭松開了一些,這果子吃起來和她吃過的櫻桃有點像,而且裡面沒有核,雖然味道沒有多令人驚豔,但看起來是個正經果子,不會暗害她的樣子。
要是能撿點野味回去就好了。
關月在異想天開着,她看着頭頂的樹葉,有陽光從樹葉的間隙中落到她臉上、身上,她不由得發起了呆,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放空過了吧,以前總是在忙工作,休息時也常休息不好,不是這個找就是那個找,還經常被派去外地出差學習,在現代社會節奏快,每個人身後都有個不肯放松的發條,被推動的停不下來。
關月倒不反感自己的工作,忙雖忙,但同事和待遇都過得去,談不上愛,但也不讨厭,隻是像現在這樣席地而坐,擡頭望天不管時間流逝的時候卻是絕無僅有,她有種自由的暢快感,她在這兒完全放棄了作為一個現代人應有的講究,不洗澡,穿得破破爛爛,随地大小坐等等,她不确定是否其中也有自認流氓的破罐子破摔感。
人隻要不要面子了,就什麼都可以做到。
——前流氓?關月如是想道。
關月搖搖頭,驅散此時想要在野外睡覺的困意,雖然是白天,但野外一個女人也太危險了,誰知道古代會不會遇到什麼壞人,她還是趕緊回去吧。
而且趁現在能去河邊看看,白天人應該不多,她正好去試試能不能撈魚,關月雖然不會做飯,但一向講究營養搭配,有素就要有葷,有主食就要有配菜,隻有漿果和菌子的話,未免太單調了。
但真捕了魚怎麼做來吃,關月也有點頭秃,烤着吃?或者直接煮?放什麼佐料來着?話說她會燒火嗎?
俗話說技多不壓身,她也沒想到要學個野外做飯技能啊,她在穿越前也是在公司食堂吃的最多,要不就是點外賣,本以為會點外賣已經是現代年輕人最高的廚藝水平,卻沒料到有朝一日會穿越到無法點外賣的世界。
關月也休息好了,剛起個身,便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沉重的悶響,同時伴随着刺耳的驚叫聲,關月吓了一跳,忙轉過身去,那聲音是從她背靠着的大樹後傳來的,她緩緩繞到樹後,發現一隻棕黑色的兔子倒在了地上,頭上有血漬暈開。
這是……
大自然的恩賜?!
關月簡直傻眼了,原以為守株待兔的故事是書裡才有的童話,她竟然能碰上這麼神奇的事。
她蹲下身,不敢置信地觸碰那兔子,兔子摸着還是溫熱的,卻沒有呼吸,确實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