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的話就算啦。”

“要手機幹什麼？”

斐苡側過身，面朝年年，睡衣的扣子在動作間解開，露出一節凸起的鎖骨，上面還有年年半夜啃咬的痕迹，遠看并不明顯。

年年心虛地将斐苡的衣服理好，企圖掩蓋自己的“罪行”，“我想學習！”

“想你了還可以給你發消息，打電話......難道你不想我嘛斐苡——”

拖着長音的年年撲進斐苡懷裡撒嬌，考慮到面前還是個病人，隻是蹭了幾下，小翹鼻抵着脖子上下滑動。

斐苡抵擋不住攻勢，指向一旁書桌的抽屜，“裡面有個備用機，拿去用吧。”

年年歡呼一聲，赤腳踩在地闆上，将手機從抽屜裡拿出。

“它是不是壞掉啦？”年年搗鼓半天，手機還處于黑屏狀态，像塊模型機。

斐苡無奈地解釋道：“沒電開不了機，你給它充會電。”

趁着年年扒拉充電線的工夫，斐苡強撐着暈眩的腦袋，開門取了藥，又鑽進衛生間簡單洗漱一番。水壺裡的開水，沒那麼燙嘴了，她給自己倒上一杯，囫囵吞了幾粒膠囊，一頭紮進被窩裡。

“斐苡，這個手機能打電話嗎？”

“嗯。”

“可以發消息嗎？”

......

斐苡點開備用機的微信，把自己的大号調出來，備注好名字，“這個就是我。”

年年哦了一聲，拿回手機繼續搗鼓，這個号是斐苡以前用的，如今荒廢，聯系人也隻剩下她的大号和微信團隊了。

年年将攝像頭對準自己做了個搞怪的表情，用作頭像，斐苡的頭像還是隻小兔子，雖然都是自己，但年年總覺得斐苡更喜歡小兔子，不免有些吃味。

奈何斐苡吃了感冒藥，此刻已陷入昏睡，額頭還蒙上一層薄汗，年年把被撇在一旁櫃子上的毛巾重又打濕，放在她的額頭上，害怕不夠，又弄來條濕毛巾放上去。

熟悉的重感讓睡夢中的斐苡想起了那段被兔子踩在頭上的日子，腦袋瀕臨壓扁的感覺記憶猶新，原先不安的睡顔逐漸猙獰，隻是年年抱着手機跑客廳玩去了，半點沒發現。

好學的年年正努力自學小學語文中，老師說：語文是和他人、世界交流的一座橋梁。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當文盲，什麼都不懂。就像斐苡說的那樣，她什麼都不會，出去工作都沒人要她。

不是所有人都像斐苡一樣善良，年年想，她真幸運，能遇到斐苡這樣的好人。

中午十一點整，斐苡悠悠轉醒，溫度降了點，身體還有些乏力，躺在床上不想動彈。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是幻聽嗎？怎麼......有點像她家的油煙機運行的聲音呢！

斐苡吓得一下子從床上跳起，由于動作太快，身體沒來得及緩過來，眼前飄着雪花，在一陣耳鳴中倒回原位，惡心的感覺湧上，原先轉粉的唇色又變得蒼白。

“年年。”斐苡閉上眼喊了聲，沒有回應。

“年年！”

“怎麼啦，怎麼啦？”

年年手忙腳亂關掉煤氣竈，匆匆洗了把手，沖向卧室。

“你醒啦，還頭疼嗎？”

斐苡慢慢坐起身，看向年年。

太陽刺眼的光線被窗簾阻隔在外，卧室昏暗，黑色圍裙的系帶在年年的腰後打着歪歪扭扭的死結，掐出腰線。

“你在廚房幹什麼？”

“我，我在做飯呀。”年年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是不是吵到你啦？”

“沒有。”斐苡抓住年年背在身後的雙手，仔細瞧着，沒有傷口，倒是有些被燙到的紅點。

“餓了怎麼不來喊我？”斐苡并不是責怪年年的意思，隻是她從未接觸過這些危險的東西，弄壞鍋碗瓢盆是小事，人傷了怎麼辦。

年年沒說話，緊跟在斐苡身後，一同進入廚房。

出乎意料的是，廚房并沒有想象中一團亂的樣子，用完的案闆、刀具都清洗了才放回原處，連水池裡剝去的菜葉殘渣都被撈起扔在垃圾桶裡，小鍋裡還煮着菜粥。

斐苡回頭望去，年年正一臉緊張地盯着自己，眼裡還有隐晦地求誇贊的意思。

“我看了好幾遍教程呢。”

手機裡一分鐘的網頁教程，年年琢磨了快有兩小時，再加上平時有注意過斐苡做飯的習慣，除了開關火有些吓人，其他步驟還是跟教程大差不差的。

她迫不及待想讓斐苡嘗嘗自己的成果，問道：“應該能吃了，你餓嗎斐苡？”

看得出是第一次做，菜葉被砍得七零八落，形狀各異，但味道出奇的好，一股蔬菜的清香，沒有太鹹，米粥軟糯，入口即化。

“年年，我有沒有說過，你真的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