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隻奇奇怪怪的貓。”年年伸爪在空中比劃，“大概長這麼——大……”

對比下來，發财是真的瘦，簡直瘦到皮包骨，剛才那隻貓卻身強力壯，眼神銳利，一看就是惹不起的貓。

發财知道它說的是誰了，攤煎餅似的用爪子左右扒拉着兔子檢查，“它揍你了？”

“沒......發财，我覺得……”

敵人如此健碩，小兔子蜷起前爪，順勢翻身趴在地上，神情嚴肅，支支吾吾半天。

“什麼？快說啊。”發财性子急，聽不得其他動物跟它賣關子，喵喵叫着催促年年趕快說。

“它是不是讨厭你啊？”

可不嘛！發财一下子跳了起來，抖動着胡子，語氣激動，“是吧，我也覺得。”

“那怎麼辦呀？它會不會打我們。”年年憂心極了。

“沒事，它不是那樣的貓。”發财拍了拍兔腦袋，讓年年放寬心，“隻要不當面挑釁它，它不會随便打我們的。”

“不過……”

年年豎起耳朵仔細聽着。

“方圓十裡的貓誰不曉得它捕獵厲害，每次抓到老鼠不急着吃，非要先來我這裡轉悠顯擺一圈。”它大倒苦水，“我好不容易抓到的老鼠，不知道它從哪兒竄出來的，上來就是一爪子拍飛，我都沒跟它計較。”

至于為什麼沒計較，當然是不敢啦，不過這麼說在朋友面前會有失顔面，發财前爪重重跺地，義憤填膺，“結果呢，它貓口奪食！搶完就跑。”

要知道發财能逮住老鼠的成功率極低，甚至最初因為從沒見過這種生物，當着其他流浪貓的面害怕地渾身炸毛爬上樹躲着，丢盡了貓臉。

“那它可真壞！”年年設身處地想了想，如果有同類叼着好吃的東西在它面前顯擺，還搶自己的食物，它也會非常非常生氣。

“它跟你說什麼了？”發财追問道，“是不是說我的壞話？”

“是的！”年年點點頭，如實回答，“它說你不過是一隻笨貓。”

白貓身後的尾巴一下一下拍在地上噗噗響，地上揚起的土灰吸附在毛發上，這下全身的色調重又恢複了統一。

“年年，你覺得我笨嗎？”發财鼻子裡哼氣，“你說實話就行。”

“不笨啊，你很厲害！”

年年仰頭瞧它，姑且在發财臉頰上找了塊幹淨的地方，舔了一口，要知道在兔子眼裡，隻有面對首領兔它們才會順從地給對方舔毛。

“那你舔我幹嘛？”發财毫不客氣地對着兔腦袋舔了回去，“我比你大，應該我舔你才對。”

眼皮扯得發緊，年年捧着被迫晃動的兔腦袋懵懵點頭，尊重貓兔差異化，它想。

“走了，走了，回去再說。”

......

“今天下班這麼早？”

“嗯。”斐苡靠向椅背松了松僵硬的脖子，摘下防藍光眼鏡随手放在裡側桌角，左手捏着眉心長舒一口氣。

不知怎的，想早點回家陪兔子的心思愈發強烈，可以說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匆匆收拾完桌面，拽起背包打上卡就往大門外走。

“喂，跑那麼快做什麼，不是約好晚上一起聚餐的嗎？”

身後的聲音雜亂，越來越多同事加入挽留斐苡的行列。

“别着急走啊。”

“對啊，今天可是老張請客。”

斐苡并不記得這天有部門聚餐活動，轉身看去，視線裡站成一排的同事們大多挂着相同的微笑表情，詭異至極。

她茫然地低下頭點開息了屏的手機，下意識想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然而，最先映入眼簾的不是時間，陌生的景色壁紙跳出，是斐苡從沒見過的風景照。

年年的照片呢？

可能是工作的時候不小心誤觸了什麼地方，系統給換掉了，斐苡心慌得厲害，指尖在密碼界面迅速敲擊了幾個數字解鎖，想将鎖屏壁紙換回去。

相冊是空的。

斐苡不可置信地上下滑拉，空白的頁面無論刷新多少次還是空白。怎麼會？她趕緊點開自己的微信朋友圈，那裡發了不少有關年年的相片。

沒有，僅剩的動态甚至是三四年前兼職時轉發的廣告。

“你在找什麼？”

是江月的聲音，斐苡如找到救星般擡起頭，“我手機好像壞了，很多重要的東西都不見了......你能看見我朋友圈裡的照片嗎？”

“照片？”江月拿出手機，在斐苡希冀的目光中，指着那條廣告問，“這個？”

“不...不是。”斐苡急得說話磕磕巴巴，跳動劇烈的心髒幾欲從嗓子眼裡蹦出來，“年年！年年的照片。”

“年年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