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林蘭君正了正表情,恢複從容。
“沒用的!不管小絮你找了多少幫手,隻要他身下的棺材被釘上超過六顆以上釘子,生路基本堵死。你們不管如何在店内打殺,時間一到,還是無法改變既定結局。”
“嘻嘻!”小男孩伸出手攤開,“你是說這個嗎?”
他蒼白掌心,赫然堆放着六顆釘子,一顆不多一顆不少。
再次看向棺材幾個角落,平整如一,不曾釘過釘子的樣子。
“這怎麼可能?我明明看到……”
“介紹一下!”小男孩懶懶搖晃着雙腿,眼中閃過寒芒,“我是善解人意見不得人間疾苦的夢想家,你有什麼心事未了嗎?可以對我許願,我一定幫你完成。”
“夢想家?”林蘭君搖頭,表示沒聽過。
“任何不可能的事,在我這裡都有可能。我可以讓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也能讓你想得到的虛無變成真實。”
“那麼,你有什麼願望嗎?”
他的聲音仿佛帶着蠱惑,特别是聽他說讓虛無變真實時,林蘭君神情有些微恍惚,腳步下意識擡起,隻是還沒落地又快速收回,恢複了清醒。
“你說的都是騙人的,虛無就是虛無。”雖然這麼說,她的神情卻有些失落。
她的裙擺寬大,顯得整個人纖弱,她擡頭看向徐茵,語氣幽幽:“小絮,你是何時發現的?”
“啊?”徐茵眼睛從畫本上艱難移開,無奈攤手,“這件事很簡單,蘭君姐讓我動手釘釘子,拂過我額頭的那一下,應該是帶着類似催眠,讓人對你無條件服從的能力,可惜,剛好催眠對我沒用,而我也察覺到了你的異常。”
這話雖然聽上去輕松,可其實也不算輕松,如果不是腦海中的小蝴蝶,她可能當時就中招,自己截斷自己的生路。
“接着弟弟和我聯系上,使了幻術讓你以為我釘上了六顆釘子。”
“我還是不明白,哪怕沒有釘上釘子,他與你一道來,在棺材中待了這般久,卻一點事都沒有,最後更能出了棺材?”
話落,小男孩另一隻手緊緊握住,沒讓人看到上面深可見骨的傷口。
在棺材中,普通人會因缺氧而窒息,而異類,時間越久就會失去能力,被心底最放不開的東西襲擊。
還擊,舍不得。束手,會受傷。
他目光悄悄轉向徐茵,卻見她放下畫本,神情焦急向自己跑來。
“弟弟,你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
“我沒事,真的,你不用擔心。”他笑得格外開心,他比她的畫本重要耶!
徐茵見狀松了口氣,對上林蘭君複雜的目光,為她做出最後解答:“我還聽過棺材釘的另一個說法,前人常說做事不可做絕,凡事留一線,所以哪怕罪大惡極的人死後,最後一顆棺材釘都不會全部釘下去,一定會留下一截在外面。”
“蘭君姐給我的感覺是個溫柔善良的人,可是對于這件事有些反常的堅決。得出你在說謊後,我就心裡有了警惕,推斷棺材是生路的另一種可能,直到我在棺材上發現一個字謎。”
“字謎?”林蘭君神情一怔。
“對,字謎謎底是‘活’字。所以我大膽猜測,這口棺材就是出店鋪的唯一生路。”
林蘭君恍然:“原來陳老喜歡留謎題的習慣一直都在,但不得不說,小絮你真是細心又聰明。”
“蘭君姐,我們不是敵人。”徐茵看着林蘭君的眼睛,對她伸出手。
“可是,我有不得不做的理由。”林蘭君沒有伸手握上去,她眼神流露出傷感,一步步後退。
“看運氣吧!”她話落,停止不動的紙人再次轉動眼珠,朝徐茵逼近。
“嘻嘻!很好,你們迎接痛苦吧!”小男孩閃身落地,将徐茵護在身後,直接沖進紙人堆裡。
徐茵提着斧頭想要幫忙被他制止,她再次被送到柔軟的沙發上。
“感覺自己有點廢,不過被人保護的感覺不錯。弟弟加油!”
徐茵坐在沙發上,不停的助威呐喊,活躍着氣氛。
紙人攻擊手段并不單一,他們的眼睛時不時有紅光閃爍,紅光照到的地方全都被腐蝕,他們指甲也是有利利器,十分鋒利,更絕的是他們會撒白紙錢,被白紙錢碰到的地方會冒出火焰,不停燃燒。
小男孩在紙人群裡遊刃有餘,他手指點過的地方,那些紙人立馬變成瞎子,眼睜睜看他在自己面前走過卻毫無反應,反而轉頭攻擊其他紙人。
“弟弟真厲害。”徐茵忍不住贊歎,小男孩聞言看向她,露出一個腼腆的笑容。
徐茵還想說什麼,突然感覺有冰涼的東西滑過脖頸,然後是手臂,還有臉頰。
“我怎……”她一臉茫然,卻見對面的小男孩變了臉色。
原先挂在牆上的壽衣全部如同活了過來,他們舒展身體。有的衣袖勒住她的脖子,有的捉住她的手腳,一件黑色的女款壽衣,袖子滑過她的臉頰,帶着刺骨涼意,彎起腰肢湊在她耳邊媚笑:“可愛的小家夥,你是我的了。”
然後,她思緒變得混沌,感覺身體被束縛了什麼東西,全身如同置身冰天雪地,她牙齒打顫,眉毛覆上了冰霜,飽滿紅潤的唇泛着不正常的烏青。
[檢測到你穿上了黑色壽衣,有變成死人的危機。破解辦法,以毒攻毒。]
[建議你捕捉一件白色壽衣,反穿上身。披麻戴孝時,守孝者通常會反穿孝衣,稱‘倒飾’,有悼思亡人之意。反穿第二件白色壽衣,将亡人身份轉變為守孝之人,頃刻間轉換生死。]
“姐姐!!”小男孩臉色大變,沒管身邊紙人,想要上前施救。
一隻慘白的手,突然探出,重重拍擊在小男孩後背。
小男孩隻感覺後背一涼,整個人因為慣性倒退幾步,他不去管身後,想繼續向前,卻發現動作變得遲緩。
林蘭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不該分心的。”
她的目光下移到小男孩手掌,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眼神。
原來,他早就受了重傷。
徐茵穿着一身黑色壽衣站起身,她翹着蘭花指用手摸摸臉頰,另一個手拂過緊緻的大腿,扭了扭腰肢,臉上露出得意妩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