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教練有自己的安排，會找機會補覺的。”

富貴兒不贊同地嘀咕道：“甯神，你也太不關心左教了……”

太不關心左教的甯陸昭和隊友們一起回到三樓宿舍，簡單洗漱後，又輕輕開門折返到了二樓。

訓練室裡大半的燈光都已經熄了，隻留了靠窗的兩盞。

青年穿了一件深藍色的毛衣，墨色的短發似乎被抓過，蓬松地翹起來幾簇，電腦屏幕的光線雪亮，映出青年白皙的皮膚和眼下很淡的一圈青黑。

桌邊的水杯已經不冒熱氣了。

左弛打了今晚的第n個哈欠，習慣性地伸手去摸一旁的水杯，指尖卻先碰到了一點溫熱，一歪頭，眼睜睜瞧着他泡了茶葉的水杯被人收走了。

“land？”他松開手，“不是讓你們回去休息了嗎，你怎麼回來了？”

甯陸昭把杯子放到遠處：“水都涼了，别喝了——教練不是說，我是你的‘同謀’嗎？哪有丢下‘同謀’，自己去睡覺的事情。”

左弛失笑：“這什麼歪理……”

他敲了一下空格鍵，暫停了電腦屏幕上播放的比賽錄像，擡起眼望向甯陸昭，對方的眸子裡也爬上了幾根紅血絲，顯出幾分倦色。

“我這兒還有一點就能看完了……你回去吧，明天訓練要是遲到了，我可沒法徇私枉法。”

“既然還剩一點，那就一起看了吧。”甯陸昭在他身邊坐下，看了幾秒後，“這不是訓練賽的錄像？”

“嗯，訓練賽的錄像我已經做完複盤筆記了，現在看的是你們今晚五排的錄像。”左弛按了按眉心，“一不小心茶泡得太濃了，想睡睡不着，索性就多看一點兒——你真的别陪我熬了。”

他是教練，白天偶爾還能偷個懶睡一會兒，但是甯陸昭一直要訓練，沒睡好精神差的話，訓練效果可是要大打折扣。

“我有法子可以很快入眠。”

左弛愣神的工夫，甯陸昭已經手速極快地奪過了鼠标的控制權，關掉了錄像視頻，還點了關機鍵。

“你——”

行，不愧是職業選手的手速，他都沒看清，電腦已經關機了。

“走吧，回宿舍休息。”甯陸昭站起身，深灰色的鳳眼在夜裡流淌過很淡的幾顆光點，“明天教練要是訓練遲到了，我也很難跟富貴兒他們解釋。”

話的尾音有一絲笑意。

左弛慢吞吞挪開椅子：“……那走吧。你剛才說的能快速睡着的法子，是什麼？”

“等回去洗漱完，教練就知道了。”

半個小時後，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的左弛，聽到隔壁床的甯陸昭的手機裡，播放出了一個蒼老慈祥的大學教授的聲音。

“同學們，請大家翻開《高等數學》課本，今天我們來講第一堂課，函數與極限……”

左弛：“……”

“這就是你說的，睡眠秘籍？”

“嗯……教練是名校畢業，不會聽入迷吧？”

“那我倒沒有這麼‘變态’，而且我大學專業也不用學高數……”左弛翻了個身，聽了一會兒後，還真的醞釀出了幾分睡意，迷迷糊糊地昏睡過去。

高數催眠，小野王誠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