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善聽話地“嗯”了聲。
這一聲發的像模像樣,宓瑤來了點成就感,等到把她送到烏木鎏金玉蘭紋的屏風後的小床睡下,瞧着她乖順的模樣,宓瑤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蕭善原本就舍不得宓瑤,上了床依然睜大着眼睛瞧她,被她那麼一親,蕭善的眼眸睜得更大,圓滾滾像是流光溢彩的寶珠。
摸了摸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唇。
見蕭善又要精神飽滿起來,宓瑤捏了捏她的臉,警告道:“閉眼,睡覺!”
等到蕭善閉眼,宓瑤才轉回床榻。
隻是她不曉得,她剛走蕭善又睜開了眼睛,繼續摸摸她被阿娘香香軟軟嘴唇碰過的腦袋。
*
翌日宓瑤醒來,第一眼又是看到的蕭欻。
連續兩日這般,宓瑤覺着自己都要被他吓出毛病了。
瞅了眼本來在她身上,卻掉落在地上的軟衾,摸了摸隐隐作痛應該是被捏過的臉頰,宓瑤哼哼唧唧:“蕭郎你就是這般喚醒嬌花?”
到了用朝食的時辰,蕭欻依然沒見宓瑤,就知道她昨日答應他的說辭純屬放屁敷衍。
知曉讓她的丫鬟叫她,她長不了記性,他就親自來了。
誰知道她睡着後宛如死豬,他把被子給她掀了,她還閉着眼呼呼大睡,一點要醒來的迹象也無。
見她此時語調含糊,睡眼朦胧,肌膚卻幹淨無暇,宛如被朝露喚醒的嬌花。
他越看越覺着她是不是早醒洗漱過後又上床裝睡,就為了在他過來時刻意對他做這副姿态撩撥他。
“善兒為什麼在這?”
蕭欻不接她的話茬,而是垂眸去看床側的蕭善。
被他提醒,宓瑤才發現蕭善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自個的小床跑了她的榻上,幸好蕭善帶着自個的小被被,不然就要跟她一樣在睡夢中被掀被,現在環着胳膊冷的發顫。
“蕭郎,人家冷。”
宓瑤朝蕭欻張開了胳膊,“你要麼抱你娘子過去取衣,要麼你幫你娘子把衣裳拿過來。”
不是幫她,而是幫他的娘子。
蕭欻狹長的冷眸掃過宓瑤身上不厚的布料,他甚至能瞧見她受涼的胸前,頂起了她小衣上的櫻桃繡花。
這般姿态竟然是虞氏嫡女。
還是他們門閥世家的嫡女在外猶如高山冰蓮,對内就是這副模樣。
蕭欻還沒動,就見不知何時已經醒了的蕭善,套上鞋哒哒哒的要去給宓瑤取衣裳。
可惜她走了一半就被蕭欻拎起,蕭欻把人塞回了屏風後屬于她的小床,開口威脅道:“不想被我吊起來,就躺好别亂跑。”
“啊——哒——”
聽到蕭善開口,蕭欻微怔了下,還不等他辨别蕭善是不是在叫他阿大。
就見瞪着眼的小丫頭,擡手給他臉一掌。
蕭善的力道算不上什麼,但成功讓蕭欻臉色烏雲密布。
虞氏都教了蕭善什麼!
接住了蕭欻抛到她身上的披風,見着蕭欻黑如鍋底的臉,宓瑤隻以為他是不樂意為她服務,渾然沒想到她聽到那聲像是拍蚊蟲的聲響是蕭欻挨了一巴掌。
“我等你半刻鐘,若是遲了軍法處置。”
聽到軍法處置,宓瑤無辜的眨眼,嬌柔的聲音放低:“我又不是兵将怎麼就軍法處置了,蕭郎不會是在與我說夫妻間的情話,打算用來打我屁股的棍子是蕭郎的……”
宓瑤意有所指地看向蕭欻的身下,話沒說完,就被蕭欻随手拿的杯子砸了肩膀。
“閉嘴。”
蕭欻控制了力道,宓瑤依然吃疼,沒想到他說不過就直接動手,宓瑤往床上一趴,被披風包裹的身體不停顫動。
像是受了委屈在痛哭。
“你又如何?”
“蕭郎娶我前說什麼我是嬌花,如今娶到手了,就那麼欺負我,聽到世上有仗着自個體壯打女人的男子,我還以為那是極惡的人才會這般,沒想蕭郎也如此……”
宓瑤邊說邊嗚咽。
聽到宓瑤的哭聲,被被子緊緊包裹的蕭善掙脫了束縛,跑到床榻上去摸宓瑤,瞪了蕭欻片刻,大約是判斷出她也打不過他,無計可施隻能張嘴哭了起來。
兩個女子一個高聲如尖嚎,低聲如蚊蟲嗡嗡,蕭欻咬牙:“我方才的力道算是打你?”
他若是真打,她肩膀就會因骨頭斷裂擡不起來,而不是像現在這般,能讓她舉着胳膊捂着臉裝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