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之中,零碎的肢體部件散落在四周,斷裂處露出白骨茬,在微弱光線下令人毛骨悚然。
碎肉和碎骨像是被随意丢棄的解剖殘渣,斷指和殘肢像是被拆解得七零八落的玩偶零件。
王叔看着死無全屍的魏雲龍,内心震蕩:“這……這是雲龍的屍體?”
床上的屍體隻剩下腦袋和軀幹,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扭曲蜷縮着。
魏雲龍雙眼圓睜,那雙死灰色的眼眸空洞無光,瞳孔擴散,隻剩下絕望與恐懼,牢牢鎖定與他對視之人。
衆人的後背不禁升起一股寒意,身體像被無數冰棱穿透而過,心髒在胸腔裡如擂鼓般瘋狂跳動。
封肆面不改色地檢查了床上屍體和地上的碎肉,冷聲說道:“看樣子,他是被怪物撕碎了。”
魏雲龍身上的衣物被撕成了碎片,血肉模糊的傷口處留有圓弧形狀的印記,就像狼人的獠牙啃咬的痕迹,傷口周圍的皮肉外翻,讓人不忍直視。
魏雲龍死狀凄慘,扭曲的表情仿佛還沉浸在極度的恐懼與痛苦之中,瞪大的雙眼仿佛還在死死地盯着那未知的危險。
他的嘴巴大張着,似乎臨終前還在呼救,想必是沒有收到任何回應。
徐潔面露不忍:“他的樣子像是在死前看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
陸嘉保持冷靜地說道:“這些碎肉确實像是副本裡的詭異做的,看來這座古堡裡隐藏着其他怪物。”
在這充滿血腥的氛圍下,玩家們的呼吸愈發沉重,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砸在地面上未幹的血迹之中,瞬間消失,就像弱小的生命在緻命的危險面前的無力抵抗。
周遭寂靜得可怕,推門而入的玩家們,成了這幕悲慘戲劇的被迫旁觀者,他們手足無措地深陷在這血色漩渦之中,無法自拔。
或許隻有閉上雙眼,才能暫時隔絕這間屋子裡發生的慘劇。可玩家們心裡都清楚,即便閉上眼,那副令人膽寒的畫面也會如夢魇一般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雨琪擔憂地說道:“我連恐怖片都不敢看,竟然叫我親眼目睹了比電影裡恐怖百倍的現場,晚上我一定會做噩夢的。”
陸嘉:“我本來一直覺得恐怖片都是虛構的,但是詭異世界的出現讓我這個唯物主義者産生了自我懷疑,超自然現象确實叫人難以捉摸。”
進退維谷,所有人好像都被命運扼住了咽喉,在推開門進來時,他們便已陷入萬劫不複之地,所有人都要直面這場慘不忍睹的屠殺。
謝亦安也是第一次遇見這麼殘忍的兇殺現場,畢竟這也隻是他的第二個副本,在上一個副本裡殺的詭異太不真實,讓他一直有種在玩真人遊戲的感覺。
他捂住口鼻,隔絕了濃重的血腥氣,強忍着胃裡的翻湧與不适,謝亦安的目光一圈圈掃過房間裡的每一個地方,試圖從這一片狼藉中尋出一些蛛絲馬迹,解開這死亡謎團背後隐藏的秘密。
腳下踩到的血液很黏膩,每挪動一步都像是在泥濘裡踽踽獨行。但求生的本能驅使着玩家們不能停下腳步,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所以大家不約而同地決定尋找真相。
謝亦安的目光四處逡巡,不肯放過任何細節和線索。沙發上帶血的毛發,地上淩亂的血腳印,牆壁上模糊的血手印,他一步步追溯魏雲龍生前最後的逃跑路線。
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複原着案發時的場景,兇手的殘暴、死者的掙紮、打鬥的混亂,一一浮現。
忽然,一陣冷風吹過外面的走廊,房門“哐當”一聲被關上,巨響在屋内回蕩。這突如其來的動靜讓玩家們的神經再度緊繃,心頭一揪。
雨琪後背緊貼牆邊,警惕地環顧四周,握緊雙拳,指節泛白,她試圖給自己壯膽,死死盯着那扇緊閉的房門,生怕有什麼未知的危險即将從那裡破門而入。
就在其他人毫無頭緒的時候,一直沉默的Red突然開口:“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衆人齊齊轉頭看向他。
Red繼續說道:“這個古堡有真正的狼人。”
衆人聞言臉色大變,忌憚和恐慌悄然在心間升起。
封肆認同他說的話:“屋裡的痕迹确實很像狼人造成的。”
牆壁上布滿了一道又一道深深的抓痕,木頭桌子被撕裂成碎屑,仿佛能看到那隻狼人在用它鋒利的爪子瘋狂撓抓,四處破壞,宣洩着最原始的殺戮欲望。
東倒西歪的桌椅上面布滿了牙印與爪痕,桌子甚至還缺了一條腿。大卸八塊的沙發上被劃出了許多大裂口,露出裡面的海綿芯,宛如房間主人破碎的軀體。
窗簾也被扯落了一半懸在空中,偶爾吹進來的風,将窗簾吹得鼓起來,像是在為逝去的生命默默哀悼。
王叔咽了口唾沫,觑了封肆兩眼,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我們能從真正的狼人手裡逃脫嗎?”
這座神秘的古堡上演的一場場遊戲,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将玩家們緊緊圍困,逃脫不得。
他們幡然醒悟,也許這場死亡盛宴并沒有結束,而是剛剛開始。
地上還殘留着一些銀色的毛發,在光影下閃爍着詭異的光芒。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愈發濃重,濃郁到舌尖都能嘗到一股鐵鏽味,每一次呼吸都變得更加困難。
牆角的陰影裡,似乎有一雙幽冷陰森的眼睛在窺視衆人,定睛看去,卻又什麼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