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白渝微微一怔。
“這毒我逼不出,也解不了,隻能暫時壓制。”裴銘道。
白渝說:“那我們要将此事告知師父和宗内長老,不說其他人,就如今師兄你的傷……根本撐不了多久!”
裴銘拉住她,氣音低下來:“沒用的。他們都是一些老古闆,固執己見,就憑你我二人,他們是不會相信的。”
宗内長老大多身居高位,受世人敬仰,被人捧的太高,就絕不相信自己會有過失。
更何況,靈劍宗一個大門派能被實力如此龐大的妖進入,若傳出去皆會被笑話。
白渝沉默下來,眉頭微微擰着。
她像是忽然想到什麼,眉間舒展開,唇角彎起,“師兄,竟然我們兩個人無法将長老們說動,那如果是一群人呢?”
裴銘看向她:“你想說什麼?”
“隻要我們将此事告知秘境内的其他弟子,讓他們和我們一起毀符,到時即便長老們不想相信也勢必不得不相信!”
裴銘體内的毒素還未清除,暫時的壓制還不知道能壓制多久,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到時候就算其他弟子不相信,白渝也會帶着裴銘立刻出秘境。
“你的想法不錯,”裴銘手中喚出一個短小的古笛遞給她,“吹響這個,隻要同門弟子在附近,都能将其召集而來。”
白渝接過手中:“好!”
她站起來,走到山洞口前,将古笛放在唇邊,輕輕吹響。
猶似一道鼓聲響徹在一望無際的深林中,栖息于枝桠上的雀鳥被驚飛。
“嗡——”
林中正在追尋四下逃散妖物的弟子聽到笛聲停下腳步,紛紛朝着那道笛聲傳來的方向回頭。
“這笛聲……”
“裴師兄的集令笛怎麼吹響了?”
“難道他遇到了危險?”
“不可能啊!裴師兄可是生死境的強者!”
“不管笛聲響起是為什麼,過去瞧一瞧不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一道俏麗人影快速從衆人面前閃過。
衆弟子看着向晗身影朝林中奔去,很快消失在眼前。
衆人面面相觑,紛紛跟上去。
白渝握緊手中的古笛,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了,一個人都沒有出現。
白渝抿唇,轉身正要問裴銘,身後幾道影子一個接一個出現在山洞口。
她回過身,向晗站在為首的位置,所有人都看着白渝皺起眉。
“白渝?是你吹響的集令笛?”
“你把我們都叫過來做什麼?”
“要是耽誤我們比賽進程,我們這麼多人都不會放過你!”
白渝沒理會衆人的譴責,冷靜開口:“我把大家叫過來,是想告訴大家,靈劍宗内可能有人叛變,将外界大妖引進秘境。”
其他人面面相觑,交頭接耳。
忽地,有人冷笑出聲。
“你說有人叛變就有人叛變?證據呢?”向晗冷聲開口。
其他人紛紛附和。
“就是啊!你說我們就信啊!”
“這絕峰秘境内哪裡不是妖?”
“而且你怎麼證明有大妖進入了秘境?”
“就是啊!你怎麼證明?”
“把證據拿出來啊!”
被所有人質疑,白渝方寸不亂,仍舊冷靜開口,打斷他們,聲音淩厲:“裴師兄就是證據。”
“裴師兄中了妖王的毒,如果是秘境内的妖,就憑裴師兄的實力,他怎麼會受傷?如果大家不信的話,可以去看。”
白渝往旁邊站,讓開一條通亮的道。
所有人的視線投向盤腿坐在地上的裴銘身上,他比方才更虛弱了,隻是閉着眼睛,沒讓人看出來。
向晗看着臉色蒼白的裴銘,她眉頭皺的很深。
“裴師兄身上的毒壓制不了多久,之所以把大家叫過來,就是希望大家可以站在同一個陣營。光憑我和裴師兄兩個人出去,難以服衆。若是我們大家一起毀符出去,長老們才會着重調查此事。”
向晗收回視線,冷笑道:“白渝,你不會是因為怕自己輸給我,所以找裴師兄跟你一起演戲,找的借口吧?”
“有道理,裴師兄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受傷?”
“再說,白渝和裴師兄出自一門,自然更偏心白渝了。”
“教唆裴師兄和你一起忽悠我們,白渝你要不要臉?”
“你遲早會害了裴師兄!”
“就你這樣的人,趁早滾出靈劍宗!”
“就是!趕緊滾出靈劍宗!”
“離裴師兄遠點!”
白渝聽着他們越說越過分,正欲開口理論,被身後低啞冷淡的聲線攔截。
“我沒必要幫着她來騙你們,她也不屑。”
白渝回頭,裴銘艱難撐着膝蓋站起來,白渝連忙過去扶着他。
“師兄……”
裴銘站直身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站起來的動作牽扯了手臂上還沒處理的傷口,導緻傷口裂開的痛感再度增加。
仿佛也是那一瞬,毒素蔓延進了五髒六腑,裴銘心髒驟縮,猛地吐出一口血,身子站不住倒下去。
“師兄!”白渝被他吓的心髒都仿佛快跳出來,用力扶着他坐在地上。
衆人被裴銘吓的全都一僵,因為他們此刻有些無法辨别真假。
裴銘此番模樣着實不像裝的……
白渝看着裴銘越來越蒼白的臉,看着手臂傷口的惡化,她喉嚨哽咽起來,“師兄……”
她知道,他體内的毒壓不住了,再次毒發了。
裴銘此刻已經強撐不住了,意識在逐漸進入昏迷,他一直在強撐。
不知道其中誰說了一句“裝的還挺像”,白渝頃刻間怒了。
她滿腔怒火站起身,解開身上封禁,釋放境界,周身被壓制的龐大靈力氣息瞬間爆發,藍色烈焰燃燒于少女全身,一瞬之間,壓迫感十足。
就連在場所有人都反應不及的情況下,她喚出手中璇玑扇,速度極快的出現在那名弟子面前,手中璇玑扇利刃出鞘,抵在那弟子脖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