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歲韻怔在原地，滿臉的難以置信，她腿軟往後跌了兩步，嘴裡低低喃着：“這怎麼可能……”

周圍的弟子都看了她一眼，沒搭理。

雖然大家都對這次比試結果不愉悅，但仙尊已經宣布結果，也就沒人再說什麼。

白渝懶得理甯歲韻，忽然想起沒見到裴銘，她朝四周望去，想去尋裴銘的身影。

已經走了幾步遠的寒朝和淩霜見她沒跟上來，停下來回頭看去。

寒朝：“小師妹，你幹嘛呢？”

淩霜：“試煉結束了，可以回去休息啦！”

白渝找不到裴銘的影子，腦海裡浮現了一個不敢想有想法。

她轉身對兩人道：“寒師兄，師姐，裴師兄好像沒有出來！”

兩個人微怔。

眼看着頭頂上的漩渦秘境就要被關閉，白渝顧不上其他，連忙上前幾步，急切的聲音傳到高台之上：“師父！裴師兄好像還沒出來！”

剛要轉身離開的天雲仙尊，聽到白渝這話，也在這個時候停下來。

他回頭看向台下的白渝，幾秒的功夫就從擡手出現在白渝面前，語氣深沉：“你剛剛說什麼？”

“師父，裴師兄還沒出來呢！”

天雲仙尊頓了一兩秒的時間，轉過身，擡手打出一道仙力，打斷了其他仙尊施法關閉秘境。

“天雲！你這是做什麼！”有仙尊不滿道。

“本尊尚有一名弟子被困秘境，必須進到秘境内去尋，各位可先行離開，這秘境事後本尊代為關閉。”

“胡鬧！”一名仙尊厲聲道，“竟然已經從秘境安全出來，若再要進去，你可想過後果？”

天雲仙尊冷聲道：“本尊必須進去救人，後果皆由本尊一人承擔，諸位無須操心。”

那仙尊氣的不行，正要繼續理論，被其他人攔下：“罷了，被困秘境的是他的弟子，讓他去吧。”

那仙尊氣的牙癢癢，恨鐵不成鋼，狠狠一拂袖，冷哼一聲就離開了。

其他人也都陸續離開。

天雲仙尊轉頭看向白渝幾人：“你們都先回去，本尊去尋人。”

“師父，我跟你一起去！”白渝道，“我也想要救裴師兄，不想隻在外面等，師兄也許就在等我們去找他！”

“這……”

“我也去！”寒朝也走過來，“師父，小裴師弟許是沒走出第三關，我們應該去把他帶出來！”

淩霜看着兩人這架勢，覺得自己如果不去也不行，正要開口附和，就被天雲仙尊打斷了。

“罷了，你們二人便随本尊一同去。”他看向淩霜，“你便回去吧，若是你出事，本尊不好向仙子交代。”

“我……”沒等淩霜說什麼，天雲仙尊就帶着白渝和寒朝進了秘境内。

淩霜擡頭看着他們消失在秘境口，臉上都是擔憂。

*

天雲仙尊帶着白渝兩人直接去了第三關裴銘所在的地方。

剛落地，白渝看着周圍那黑暗的密林，她就覺得不對勁。

這不是自己剛剛來過的地方嗎？

白渝幾乎是一秒就反應了。

難道剛剛自己看見的，是裴銘的夢魇？！

白渝沒想清楚緣由，跟着天雲仙尊一直往前走。

這暗無天光的世界，安靜的隻有他們的腳步聲。

走了沒多久，幾個人聽見前方傳來了抽泣的聲音。

白渝最為熟悉，剛要出聲，天雲仙尊卻擡手示意她噤聲。

白渝抿抿唇，最後什麼都沒說，閉上了嘴巴。

三人走上前去，走到那樹背後時，那道抽泣的聲音卻消失了。

白渝覺得不可思議，就要出聲問，卻看見前面恍惚間出現了一束光。

那束光照下來，白渝的視線也跟着往下。

那道光的照耀下，裴銘跪在地上，他抱着頭，像是很痛苦，身上那黑暗的霧氣緊緊包裹着他。

“師……”白渝就要沖過去，被寒朝拉住了。

“先别過去。”

白渝不明所以看他一眼，不解的問：“為什麼？”

寒朝沒說話，隻是沉默的看着她。

白渝等他回答，等了很久也沒等到寒朝開口。

她見在寒朝這裡得不到答案，又擡頭去看天雲仙尊，隻見天雲仙尊安靜的看着縮在那團光裡的少年，他沉默不語。

白渝得不到答案，也忽然不動了，站在原地和他們一起看着那光裡的人。

不過須臾，白渝看見，裴銘痛苦的捶着頭，就像是被萬千螞蟻啃咬，那點細密的痛一點點加重，密密麻麻的爬滿全身。

白渝站在不遠處，眼瞳幽深，她聽見那少年低啞的聲音。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這樣……”他低低的呢喃，痛苦又折磨，“不是說了不會丢下我麼……”

他像個受傷的小獸，像個被抛棄的孩子，聲音隐忍着埋怨、破碎。

“你們都不要我……”

“為什麼都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