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的怒吼震天動地，如同雷霆在耳邊轟鳴，打破了天劍宗弟子們的認知。

“吼！”一聲震天的獸吼響起，緊接着是連綿不絕的怒吼。

“列陣！快列陣！”天劍宗領頭的男修急忙吼道，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

衆弟子心中雖懼怕，但明白形勢嚴峻，紛紛慌忙列陣以待。然而，獸吼聲震得大地震顫，無盡妖獸帶着憤怒發起沖鋒，天劍宗的陣型瞬間崩潰，弟子們被撕碎吞食。

這是一場報複，整個秘境中妖獸對修士的集體報複。修士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四面八方都是妖獸的吼聲，殺戮無情地展開。

雲靈是在連綿不絕的獸吼聲中從昏迷中醒來的。她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一位姿容無瑕、青絲如瀑的女子。女子身着天藍法衣，周身散發着清冷氣質，眼神中透出漠視一切的寒意。

“你醒啦？”女子冷冷問道。

“這是哪裡？”雲靈記得自己是在阻止一場殺戮時暈倒的，如今卻置身于陌生之地。

“這是我的臨時洞府。昨晚見你暈倒，便将你帶回。我叫暮璃，你叫什麼？”女子淡淡說道。

“暮璃大小姐？”雲靈驚訝地問道。

“正是。你似乎聽說過我？”暮璃微微挑眉。

“我曾在曆練途中，聽說過您的大名。”雲靈回答。

暮璃微微點頭，問道：“有件事我想問你。昨晚我見你殺戮衆修士，是何原因？”

雲靈心懷悲憫地解釋：“精靈亦是生命，與修士無異，都在追求長生。那些修士早已罪孽滿身，昨夜更是趁精靈沉醉機緣之際，行此屠戮。我不忍見精靈遭受如此對待，故以殺止殺。”

“何為精靈？”暮璃不解地問道，這是她第一次聽聞這個稱謂。

雲靈解釋道：“所謂的妖獸，隻是人類強加給開啟靈智的野獸的統稱。所謂的妖，則是人類強稱已得道體的精靈。至高神祇将開啟靈智的‘妖獸’，或者得了道體的‘妖’，俱稱精靈。人類也包含在其中，無論是狐狸、大蟲等精靈，與人類在神祇眼裡并無高下之分。”

“何為道體？”暮璃又問。

“所謂道體，便是人類所言的妖獸化形。”雲靈解釋道，“至高神祇演化萬物生靈時，創造了最為接近道體的人類，人類便以為這是人類獨有的。精靈化形後，依舊會保留自身特征，與人類是兩種不同的生靈。”

暮璃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你如何能與精靈為伍，甚至交換靈植？”

雲靈眸中閃過一絲詫異：“暮璃大小姐，你如何得知此事？”

暮璃回道：“我曾偶遇你與精靈相遇，它們非但未對你下殺手，更無半分敵意。我好奇之下，便暗中跟随，見你與精靈相處融洽，甚至能交換靈植。這一路所見所聞，颠覆了我的認知。”

暮璃自然知曉雲靈所言之至高神祇乃是瑤池娘娘與後土娘娘，如今又知曉了道體與精靈這兩個詞，現在她又對雲靈口中的“罪孽”頗為好奇，于是又問：“何為罪孽？”

雲靈回答道：“濫殺無辜者，是為罪孽；虐殺生靈者，亦是罪孽。罪孽之人，神魂渾濁，會散發惡臭。”

神祇寶典中關于罪孽的記載浩如煙海，每一種罪孽都細微到極緻。雲靈隻能簡要概述，否則窮盡時日也難以盡述。

暮璃皺眉道：“那如何判斷？”

雲靈解釋道：“凡人為生存所需，宰殺家畜，并不會沾染罪孽，因為這是生存的本能。但如果他們虐殺，無論是家畜還是野獸，便會沾染罪孽。同理，野獸之間的捕食，是出于本能，不算罪孽。如果野獸攻擊凡人，而凡人為了自保擊殺野獸，同樣也不算罪孽。”

暮璃點了點頭，又問：“修士呢？”

雲靈道：“修士在築基之前，仍需食物維持生命，若以精靈為食，或修士為食，也不會沾染罪孽。精靈未至築基之前，同樣需要捕食，它們之間的捕食或捕食修士，亦不會沾染罪孽。但一旦有築基的修為，若無深層因果，無論是修士還是精靈，對凡人和野獸虐殺的話，便是罪孽。”

暮璃沉吟道：“原來如此。那如何去除罪孽？”

雲靈道：“若想淨化罪孽，唯有多作善德，不濫殺無辜，随着時間的積累，罪孽自會消散。”

暮璃身上自然散發出的冷香，掩蓋了微弱的罪孽之氣，但雲靈卻能清晰感知。“大小姐，你身上也有罪孽。”雲靈無奈地說道。

暮璃微微一驚，問道：“你是如何感知的？”

雲靈道：“我自有法門，名為魔神真眼。大小姐若想見識，我可傳授于你。”

暮璃點了點頭，雲靈便将魔神真眼的法門傳授給她。暮璃運轉之後，立刻感受到了自身散發的污濁之氣。她驚愕地問：“這是罪孽之氣？”

雲靈點了點頭：“正是。你為了獲取靈植，曾殺害過精靈，自然會沾染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