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靈站在原地,身形如山嶽般巋然不動。直到那攻擊即将觸及她的刹那,她才如鬼魅般閃避開去,動作輕靈而迅猛。襲擊者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然而,事實證明,他的預感竟如此準确。
雲靈身形一閃,已回身一拳,直擊其腹部。歹徒應聲倒地,腹部劇痛難忍,身體蜷縮抽搐,連伸直雙腿都成了奢望。他的腦海中隻剩下一個大大的“懵”字。他縱橫都市數十載,人送外号“人口販賣小王子”,如今竟被自己前幾天盯上的“貨”給打趴下了。
在這昏暗的小巷中,歹徒那雙習慣了黑夜的眼睛,勉強能看清面前的人影。她身形瘦弱,發色枯黃,渾身上下髒兮兮的,憔悴而軟弱——這正是他敢下手的原因。然而此刻,這個本該任他宰割的“貨”,卻隻用了一拳,便讓他毫無還手之力。
歹徒心中震驚不已。常言道,女孩子用小拳拳捶你胸口,是一件令男人無比幸福的事情。可如今這個女孩子的拳頭,卻打得他五髒六腑移位。常言道,果然是騙人的……
歹徒怕被人發現,特意選了這條人迹罕至的巷子。如今,他痛得連聲音都發不出,更别提求救了。這真是自掘墳墓的典範。
雲靈在神魂空間逍遙了幾百年,突然被神祇寶典送到這個話本世界,正是脾氣上頭的時候,剛好撞上了這麼個招惹自己的倒黴鬼,下手自然沒有留情。她心中暗想,幸好這具身體虛弱無力,否則她一拳下去,歹徒的腹部至少得對穿。
無論是哪個話本世界,雲靈所用的身體,都是神祇寶典演化而成,隻不過按照原主的模樣與身體狀态呈現。雲靈不再理會地上的歹徒,正準備離開這條小巷,融合原主的記憶。然而就在此刻,歹徒眼中劃過一絲狠厲,一咬牙,手中的匕首冷光一閃,脫手而出,直直朝雲靈飛去。
這一下可謂是鉚足了力氣。就在匕首快要碰到雲靈的時候,她輕巧地避開,怒氣填胸的她回身,提起正驚恐的歹徒,一拳打爆了他的腦袋。白花花的腦漿四散,卻沒有能觸碰到雲靈。她将腦袋稀爛的歹徒扔下,再次轉身朝小巷外走去。
雲靈邊走邊融合原主的記憶,這才發現原主的生活真是無比凄慘:無父無母,自小流浪,最後被歹徒殺害,成就了别人的機緣。雲靈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她從瘠薄的口袋裡摸出了一塊拇指大小的玉佩,上面雕着簡單的花紋,普通且劣質。
“機緣?”雲靈冷笑一聲,手掌輕輕一握,那玉佩便化成了粉末。她将手掌上的粉末拍散,任憑夜風吹來,将它們吹得無影無蹤。她繼續向外走去,心中暗想:機緣?機緣個鬼!
雲靈在深夜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走着,不久,一間拍賣行映入眼簾。這家拍賣行估計隻是一個分行,看起來小到寒酸。照理說,就算已經歇業關門,拍賣行也該留兩個人住下來守店。
可此刻,其他地方燈火通明,唯獨拍賣行這一棟黑漆漆的,不開燈,反而僅靠着一盞小蠟燭照明。蠟燭的光線,在習慣了日光燈的現代人眼中無疑是晦暗的,更何況這蠟燭還挺小,隻夠照亮櫃台那一小部分。
大門敞開着,說明對方現在還沒歇業。不過這種情況下,也根本沒辦法營業。雲靈心情本就不好,又加上與神祇寶典一番讨價還價,更是煩躁不已。她踏入門檻的一瞬,拍賣行内如同被冷氣席卷,在炎炎夏日迎來突如其來的涼爽,驚得裡面的人久久無法反應過來。
“不是電路出故障了嗎,怎麼好像空調還開着?”前台小姐喃喃自語,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
直到雲靈站在櫃台前,燭光在牆壁的投影被她擋下一大部分,前台小姐才察覺到不對勁。她僵硬地轉過頭,一眼就看見了那張在昏暗燭光下蒼白的臉。
“啊——!!”前台小姐驚恐地尖叫出聲,手機從手裡掉落,下意識地後退幾步。即便雲靈整個人完整地出現在櫃台前,她的尖叫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越發凄厲,驚飛了好幾隻在門口小憩的麻雀。
雲靈揉了揉耳朵,朝前台小姐安撫道:“我是人,不是鬼!”前台小姐終于停止了尖叫,她扶着櫃台站起身,聲音還有些顫抖:“您好,非常抱歉……我們這段時間暫時不營業,還在等修理工……”
“我賣東西,找你們這能出價的來。”雲靈淡淡說道。她的話讓前台小姐愣住了,因為現在的雲靈,任誰看見,也隻會以為是一個流浪乞讨的女孩子。原主當然沒什麼好賣的,她隻有一塊玉佩,雖說是個機緣,但在外人看來,隻是一個劣質的玉佩,根本不值錢。更何況,那玉佩已經被雲靈捏成粉末随風飄散了。
雲靈在前台小姐驚訝的目光下,将置在身後的手拿了出來。掌心處,靜靜地躺着一顆圓潤的珠子。在夜色的襯托下,小珠子仿佛在發光,十分漂亮。望着眼前這顆珠子,前台小姐之前準備好的說辭,忽然都哽在了喉嚨裡。她的聲音近乎尖叫:“難道是夜明珠?”
這當然不是夜明珠,也不是修行界的寶玉,當然,更非普通的凡玉,而是神祇寶典演化而成。雲靈打工是不可能的,隻好煩着神祇寶典給她開挂。誰讓神魂空間的真實物品不能在話本世界拿出來呢?不然,她何至于這麼苦兮兮?
“不是夜明珠。”雲靈直接否決了前台小姐的猜測。前台小姐尴尬地笑了笑,她本就不是鑒定師,隻是下意識地将這珠子和夜明珠聯系在了一起。被駁回後,她很快調整過來,将雲靈迎進了會客室。
“您在這裡稍等,我去請老闆過來。”在這種小縣城,拍賣行的客人并不多,所以總部調了一個已經退休的鑒寶師來做小老闆。既解決了鑒寶師的養老問題,又能順便為總行搜羅一些奇珍異寶。前台小姐要去喊的人,自然就是這位半退休的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