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前面的男生冷冷一哼:“你還知道這是學校?你之前幹的,是個學生該幹的事情?”指的是楚勝欺淩他們的那幾次。這群孩子可記仇得很,再加上楚勝現在明顯的落魄樣,此刻大仇不報,更待何時?
難道真的躲不掉了?
楚勝有些絕望地環顧四周,忽然看到了在門口守着的保安。“叔,救命!”這個時候知道要叫叔了?保安淡淡看他一眼,對那群學生一吼:“别在學校門口,要玩去遠點。”
這句看似幫了楚勝的話,讓後者透心涼。果不其然,那群男生也沒當回事,笑嘻嘻地應了句好,就将楚勝往旁邊拉。楚勝一個人哪裡抵得過這麼多人?很快就被拖離了校門……
深夜,楚勝獨自一人跌坐在電線杆下,雙目無神。那群學生其實沒對他做什麼,他們還留存着那份底線,就單純地吓唬吓唬,吓唬完就都心滿意足地回去了,遠沒有自己當初對他們做的那麼過分。可那種任人宰割的無力感,真不好受。
錢……
他需要錢……
楚勝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姚姿艾。但他忽然發現,除了學校,他居然想不到其他能找到她的地方。他甚至,根本不知道姚姿艾家住在哪兒。
楚勝狠狠地拔起手邊的草,胡亂丢了出去。他早該知道,這女人說不定一直在防着他,什麼跟父母吵架回不去,統統都是騙人的!為的就是躲開現在這個落魄的他。
但找不到姚姿艾,他能去哪裡弄錢呢?
搶劫?
自己這小身闆,不被搶都是好事。
偷竊?
什麼技術都沒有,保不準到時候又被關進局子裡,也沒人撈自己出來。
走投無路的楚勝,忽然想起了什麼。他在身上摸了摸,翻出了當初在富人街的時候,那胖女人留給自己的名片。虧得名片是塑料材質的,才能放這麼久也沒起皺模糊,上面“XX房地産老闆”幾個大字鍍了金粉,格外顯眼。
拿着名片,楚勝滿大街逛了幾圈,終于撿到幾個硬币,用公共電話亭,照着名片上的号碼撥了過去。話筒嘟了兩聲,很快被接通。
“喂!”接電話的是一道女聲,不耐煩中帶着點鼻音,光是聲音,就能聽出來對方肯定噸位不小。現在大半夜的,吵到别人睡覺,有好語氣才有鬼了。
楚勝顯然也清楚這一點,但……他已經無法再繼續忍受下去了。深呼吸了一口氣,最後說出來的話卻極為小聲:“我……我是那次進你店裡的那個……睡衣。”
“誰?”對方好像還沒睡醒,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是你啊,怎麼樣,考慮好沒?”那頭語氣明顯比最開始好上不少,楚勝提着的心也終于放下了大半。
“我考慮過了,同意在有限的原則上做你男朋友……”
“嘟嘟——”
“喂?喂!”楚勝站在電話亭内,呆愣住。怎麼挂了?
楚勝又撥了回去,對方的聲音很明顯沒有之前那麼和善:“你是沒睡醒吧?還男朋友……真是想太多,老娘要的到底是什麼,相信你自己心裡也應該明白,想清楚了再打給我。”
隔着電話線,楚勝甚至能聽到她那邊有少年輕輕喘息的聲音。一下子有些臉色僵硬。
“我……再想想。”這次,不用對方,楚勝就自己挂掉了電話。
抱着自己的膝蓋,楚勝緩緩埋下頭。他一直以為,對方隻是想要男朋友而已,卻沒想到,居然……
這和做那個有區别嗎?
楚勝可以忍一個比他大、長得不佳但十分有錢的女朋友,但還無法接受自己變成一個富婆的玩物。
楚勝一直在電話亭待到天亮。早上,肚子發出抗議的聲音,該吃東西了。楚勝摸着肚子,朝街邊走去。“老闆,這可以試吃嗎?”楚勝裝模作樣地詢問。
老闆一點也不客氣:“試吃個屁,我這包子一個就是兩塊錢,給你試吃了誰還買?你愛要不要,别擋着我做生意,起開!”被這樣對待,楚勝氣得想打人。他也曾家财萬貫,若不是如今落魄了,誰看得上你這低劣的包子?
楚勝剛想發作,目光掃到自己空蕩蕩的指間,忽得沉默片刻,一言不發離開。
早上很快過去。一整條街,居然沒有一家店開放試吃的業務。楚勝餓着肚子回到電話亭,坐在裡面閉上眼,沉沉地睡了一覺。睡着的時候感覺還好,但醒來後,還是會餓。
傍晚,餓得受不了的楚勝又去街上溜達了一圈。對那些飯店的招工啟示視而不見,滿大街找着能免費填飽肚子的地方。太陽下山,一無所獲的楚勝又回到了電話亭。剛進去,外面就下起了暴雨。幸虧現在手機遍布,沒什麼人會用到電話亭,要不然,楚勝怕是連個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抱着膝蓋躲在電話亭内,楚勝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撥過去了那個号碼。“我做。”楚勝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他本就長得俊秀,再說了,作為一個種馬文男主,那方面定然差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