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靈悄悄走到後門,才發現這些學生并非在睡覺,而是在課桌下偷偷看書。除了新來的舒凡冬,無人在聽課,甚至連班長周智磊也在看自己的書。
雲靈悄無聲息地走進教室,徐老師回頭看到她,剛想打招呼,卻被雲靈眼神制止。雲靈走到周智磊身邊,突然伸手抽出他桌下的書。翻開封面,竟是《科學管理理财和投資》。
雲靈微微一愣,問道:“你看得懂這個?”她的話音剛落,整個班級的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起來。周智磊沒有回應,雲靈也不在意,将書放回他的桌面,又從另一個同學的書櫃裡翻出一本《金融與資金管理》。她随意翻了幾頁,又将書丢回桌面。
如今的情況頗為複雜,課堂紀律已被徹底打亂,難以恢複。雲靈索性站到講台上,聲音冰冷地說道:“除了舒凡冬,從第一組第一個開始,把書全部交上來。”
小組長們聽到後,紛紛起身準備去收書,卻被雲靈制止:“我說,一個個上來交,親自交。”她咬字清晰,足以讓每個人聽得一清二楚。
教室裡沉默片刻,終于有第一個同學站起身,将書交給雲靈,然後默默回到座位。有了第一個帶頭的,其他同學也紛紛效仿。快到下課時,雲靈總算将班上所有人的書都收集起來。這些書不僅涉及金融,還涵蓋了各個行業,琳琅滿目,頗為壯觀。
雲靈用一隻手搭在書堆上,挑眉問道:“來,解釋一下。”她并未警告,也未批評,隻是平靜地詢問一個理由,一個他們違紀的理由。
無論看什麼書,未經允許便是違紀。至于為何不批評……主要是雲靈自己也常違規,學生們這些行為,在她的違規記錄面前,不過是小兒科罷了。讓雲靈批評同學們的紀律,就好比讓死刑犯給被拘留三天的人講法律,毫無立場。
或許是教室裡壓抑的氣氛太過詭異,許久之後,仍無人開口。徐老師站在一旁,似乎明白了什麼,主動提出離開。
“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們浪費,數三聲,再沒人站出來……除了舒凡冬,就全班一起去操場跑圈。”雲靈打了個哈欠,開始倒數,“三……二……一……”
雲靈半眯着眼睛,冷冷說道:“很好,出去排隊吧,先來個五圈。”
話音剛落,立刻有一個同學舉起了手:“老師,我說!”
“晚了!”雲靈笑眯着眼說道。
世間之事,常在瞬息之間,機會稍縱即逝,錯過便再難重來,哪怕伸手欲抓,亦不過是空留遺憾。
待學生們跑完步,天色已近黃昏,放學的鐘聲悄然敲響。雲靈下班後,并未沒收那些書,而是任由它們堆在講台上,仿佛是她決定不再追究的态度,既是對書的放任,亦是對那些學生的寬容。
Z 班的同學們望着那堆書,沉默良久,最終還是默默地将各自的書拿了回去。然而,不知為何,他們再無心情繼續翻閱。他們變得格外警覺,因為不知何時,雲靈會再次悄然出現在教室後門,窺探他們上課的狀态。而下一次,他們是否還會像這次這般幸運,讓這位看似脾氣不好的老師不再計較,實在令人不寒而栗。
自那日之後,雲靈再未出現在教室後門,甚至連班會都交由徐老師代課。除了她自己的體育課,她幾乎不再踏入 Z 班的教室。仿佛她已徹底回歸一名普通的體育老師,而非高二 Z 班的班主任。
“舒凡冬,你說老師到底怎麼了?”周智磊的座位就在舒凡冬前面,兩人偶爾下課時也會交流幾句,算是較為熟稔。
舒凡冬擡頭看了他一眼,繼續做自己的作業,随口問道:“哪個老師?”
“就是咱班主任,雲老師。”
“她啊……”舒凡冬停下筆,單手支頤,眼神望向天花闆,努力回憶道,“我前段時間跟父母出去買東西,路過醫院,看見雲老師從裡邊出來。”
“醫院?!”周智磊的聲音陡然拔高,引得不少同學的目光投來。他連忙壓低聲音,不再引起注意,“難不成雲老師有親戚住院了?”
“不知道。”舒凡冬回答得很是坦誠,又糾正了他的語病,“雲老師沒有親戚。”
“那,是去探望數學老師?”
“數學老師早就出院了,隻是暫時休假不來學校而已。”
“那……難不成。”周智磊的臉色微微發白,心中升起一個可怕的猜測,“雲老師把誰給打住院了?”
此刻,雲靈正站在馬路旁,手裡握着一份體檢報告,眉頭微蹙,“什麼鬼?”她眼底寒光閃爍。
一輛黑色商務車飛速在雲靈面前停下。車窗搖下,露出富貴那張熟悉的方臉。“老闆。”富貴笑眯眯地喊了一聲。雲靈瞥了他一眼,沒有多言,徑直坐上後座。
車門關上,富貴便拿出一疊厚厚的資料遞給雲靈。資料裡究竟寫了什麼并不重要,富貴深知雲靈的性子,她肯定懶得去翻。他之所以準備這麼厚一沓資料,無非是想彰顯自己的工作态度,證明自己并非雲靈常挂在嘴邊的“辣雞”。
他在遞過去時,簡單概括道:“現我司的股份,已經開始逐漸深入市場,計劃步驟都走得很成功。您之前說的那個邱氏集團,最近也在申請和您見面,您看……”
“不見。”雲靈毫不猶豫地回絕。邱氏集團,正是易鵬天未婚妻邱煙家的集團。
“啥?”富貴一時沒反應過來,“老闆,你之前不是說要找個時間跟邱氏集團面談嗎?”
“這幾天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