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供奉心有所感,連忙避開。那人轉身又是一掌,這次李供奉已有準備,及時從儲物袋中取出兩張火球符。瞬間,符紙碎裂,兩道巨大的火球帶着灼熱的高溫和紅色光芒,直奔那人而去。
“師兄救我!”那來不及閃躲的男子驚恐地大叫一聲。
突然之間,另一個男子也突破了土牢術。見同伴陷入困境,他雙眼瞬間變得血紅,取出一柄紅幡,往地上一插。“轟”的一聲巨響,無數人形黑影從幡中飛出,迎向火球。
“啊啊——”黑影越靠近火球,就越能感受到其中的熾熱。無數黑影在赤紅色的光芒下消融、瓦解,發出慘叫聲。其間騰出的時間已足夠那人逃離。邪修逃開後,黑影散開,重新回到幡上。
李供奉精心準備的一擊,終究落了空。
沒有被抵擋的火球砸向地面。“嘭”的一聲巨響,原本平整的土地被炸出一個巨大的土坑,周圍飛濺出許多新鮮的泥土。李供奉死死盯着那柄幡。金黃的帆布上繪制着無數張牙舞爪的亡靈圖,其中一些與地上躺着的百姓屍體高度相似。
“畜生!”李供奉怒喝一聲。她平生最恨這種罔顧生靈、随意屠戮的邪修。她的師尊從小将她撫養長大,有一次參加法會回來途中,碰上了一個青面獠牙的邪修,對方以同輩修士的鮮血修煉邪法,還盯上了她的師尊。兩人一番争鬥後,邪修敗北逃亡,然而她師尊也身負重傷,不久便駕鶴西去。這些邪修,都該死!
不過,李供奉還是勉強控制住自己微微激動的情緒。看來那些困在幡布裡的人形黑影,正是這些百姓的魂魄。這兩個邪修不僅殺光了翠山村的村民,還奴役他們的魂魄用于鬥法。真是狠毒至極,貨真價實的邪修。
李供奉氣得咬牙切齒。在那邪修躲過火球的一瞬間,她縱身而起,飛速向前來援救的另一個邪修胸口刺去。
那人身形一閃,退到旁邊,李供奉劍尖突轉,又向他刺去。幾個回合下來,雙方打得不分勝負。
過了一段時間,李供奉揮劍有些累了,邪修閃躲的次數多了,身形也逐漸慢了下來。此時,另一個邪修趁李供奉追擊他師兄的時候從背後偷襲。一股危機感猛然在雲清心中升起。她連忙停下追擊,轉身應付身後之人。
隻見這人手掌揮動,一股血紅色的靈氣從掌心溢出,越來越多,片刻間變形成了一道猙獰的血爪。周圍的百姓屍體從地上飛起,粘附到血爪上,随着屍體堆積得越來越多,不過片刻,這東西就長成了一堵牆那麼大,上面還附着幾條青筋,極其恐怖。
李供奉見勢不妙,知道此招不可正面硬抗,否則大概率會落個非死即傷的下場。她連忙将法劍直插入地,口中念念有詞,雙手捏訣,動作快得出現幻影,額角滲出滴滴汗水。此刻若不竭盡全力,恐會命喪當場。
片刻之後,她停下口中的咒語和手上的動作,插在地上的法劍爆發出一道劇烈的土黃色光芒,往四周散去。
兩邪修欲躲閃,但光點數量極多,散布範圍極廣,避無可避。随着光點的散落,原本清晰的環境變得黃沙彌漫,渾濁不清。
“突突突”的聲音不斷在黃沙飛揚的環境中響起,一道道包裹着靈力的銳箭、長槍如狂風暴雨般不斷偷襲那兩邪修。
而那道血爪也直愣愣地朝李供奉沖來。李供奉先是在周身疊加防禦,又在土牆後方用靈力加固,施展靈力護盾。
不妙的是,她施展法術升起的土牆仿佛薄紙一般,被血爪輕易捅破。随着土牆防禦層層瓦解,她心裡一沉,暗道不好。連忙祭起法器,從儲物袋中取出為數不多的幾張火球符、幾張金剛符,以及其他攻擊類和防禦類的符箓,再拿出一瓶回靈丹,一股腦兒施展出來,周身五色光芒大作,在黃沙中顯得格外清晰。
血爪碰上光芒,爆發出劇烈的爆炸聲,仿佛要震破雙方的耳膜。風呼呼地吹了一陣,光芒退去,黃沙散去,周圍逐漸趨于平靜。
在翠山村南邊的一處石屋牆角旁,李供奉無力地靠在牆面上。由于煙塵大量湧入肺部,她連續咳了幾聲,随着幾口污血吐出,氣息才稍微通暢了些。
她擡起疲憊不堪、微微有些暈眩的眼睛,看向那兩個邪修原來所處之地。那兩個邪修倒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
她不敢輕舉妄動。在之前的全力一擊中,若不是她手段齊出,加上不斷吞服療傷丹藥,恐怕她真會命喪于此。又看了看自己的傷勢,她搖頭苦笑,這次傷了經脈,幾月的調養是少不了了。
終于在原地将一瓶回靈丹完全服完之後,靈力恢複了二成,她勉強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那邪修身邊。一探查,竟是死了。
她心裡直舒一口氣,在原地調息了一會兒,後面陸陸續續有家族弟子趕到,收拾了殘局。
趙重将事情的經過粗略地講述了一遍。
說完之後,趙重的神情愈發凝重,他皺起兩道濃眉,臉上的肌肉微微緊繃。雲清察覺到他的心緒,問道:“重公子,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趙重擺了擺手,放下左手中把玩的碧綠玉扳指,緩緩說道:“你知道那兩個邪修的來曆嗎?”
“莫非他們是魔道宗門的弟子?”雲清問。
“是又不是。”趙重含糊地回答。
“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