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氣,服氣,就依前輩所言。”白淩敬連忙道。
“還不快回家族拿靈石!”被牢牢捆住的白淩敬怒喝一聲。那倒地的奴仆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急匆匆地返回紫雲山去了。
築基女修提着被捆得結結實實的白淩敬,踏入霧中。霧裡别有乾坤,有一處石洞,寸草不生。兩人進入洞中,洞中靜谧無聲,中央有一座石台。早先被抓來的白通崖倒在穴壁上,一動不動,不省人事。
女子将白淩敬抛向白通崖身旁。白淩敬在空中翻轉幾圈,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忍不住哀号了一聲。他翻身坐起,哀求道:“前輩饒命,前輩饒命!”嘴裡卻一直在咒罵眼前這個“老妖婆”。
女子沒理會他,徑直走到石台邊盤腿坐下。不多時,白通崖從昏迷中醒來,睜眼便看到被捆得嚴嚴實實的白淩敬。他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小聲驚呼:“父親?”
“臭小子!”白淩敬低聲罵道。
熟悉的聲音讓白通崖瞬間清醒過來,他問道:“您怎麼在這兒?”
“廢話,還不是來救你,結果連累我也被擒了。”白淩敬沒好氣地說道。
兩人歪着頭,小聲交談,還不時偷偷瞥向打坐的女子。女子閉着眼睛,卻将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白淩敬又小聲說道:“這次你那奴仆回去,我已經暗示他去請老祖。老祖神通廣大,這些日子剛突破到築基中期,非常人可比。有你爺爺相助,我們一定能脫身。”
白通崖聽了,心裡一喜,覺得活命有望。女子卻将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心裡也有了幾分把握:“築基中期?我倒要見識見識!”
女子蓦然睜開眼睛,冷冷掃了兩人一眼。白淩敬和白通崖被她看得心裡發寒,不敢直視,瞬間低下了頭。女子冷哼一聲,起身走出洞口。
忽然,她看到天邊一道黑光飛來,落地後現出一道人影。定睛一看,是一位面容枯槁、身形瘦弱的老者,黑着臉,目光不善。他看到女子,冷聲道:“道友,見老夫來此,還不快快放人!”
“靈石呢?”女子不甘示弱,質問道。
“想拿靈石?去地府領吧!”白家老祖白炎禮話音未落,直接動手,根本沒有絲毫回旋餘地。對面女子身形一閃,退入霧中。林中的白霧陡然變濃,将所有視線全都遮住。
白炎禮驚奇地發現,這霧氣竟然能隔斷神識探查。以他如今的神識強度,在這陣中,隻能探查一丈距離,神識被大幅削弱。這時,霧中傳來女子的聲音:“道友既然先出手,那我也不留情面了!”
白炎禮站在原地不動,空中傳來輕微的聲響,讓他心生警覺。他迅速凝聚出一道靈力護罩護住周身,同時手中金光一閃,現出一柄金刀,擎在手中,嚴陣以待。
突然,一條隐藏在濃密白霧中的紅绫自上而下襲向白炎禮頭頂,與靈力護罩相碰。那護罩堅持了片刻,猛然破裂,化作無數金芒四濺。
白炎禮反應迅速,縱身而起,手持金刀,朝着紅绫飛來的方向猛然砍下。金刀與紅绫法器接觸的刹那,金刀爆發出劇烈的光芒,強大的威勢仿佛要将紅绫砍成兩半。
女子暗中控制紅绫法器拖住金刀,自己一縱而起,身影隐沒在白霧中,來到白炎禮後方,對着他隔空一掌。靈力從掌心奔湧而出,如風一般飛向白炎禮。白炎禮汗毛豎起,多年的經驗與直覺告訴他有危險将至。他注入金刀法器中的靈力頓時暴漲,奪目的金芒從金刀中強烈爆發,紅绫一松,他趁機取出金刀,往右閃躲。
一道光芒從霧中探出,直往他原本的方向沖來。此時白炎禮已經掙脫,不在原地,這道攻擊落了空,打在林木上,一棵棵樹折斷倒伏,霧氣也被沖散了小半,但很快又被補上。
“道友好手段。”白炎禮冷聲道。
“你也一樣。”女子的聲音從霧中傳來。
她不斷變換身形,将自己完美地隐藏在白霧中。這白霧是一個極品陣法,難以破除。陣中的霧氣不僅能隔斷神識,還能配合主陣人藏匿身形,暗中出擊。如今她隐隐占據上風,這陣法功不可沒。
白炎禮陷入陣法之中,受制于陣法威能,諸多手段難以施展。要破除眼前局勢,關鍵在于破除這陣法。他先掄起金刀,穩紮馬步,朝着正面方向狠狠一砍。兩邊濃厚的霧氣被刀光辟出一條極為寬闊的路徑。他又側身,朝着另一方向砍去,霧氣翻卷開來。如此連砍四刀,形成四道通路,卻仍未見陣盤蹤影,看來那陣盤并不在此處。
白炎禮眼中金光一閃,前腳踮起,縱力一跳,飛向高空。女子怎會讓他如願?她驅使紅绫法器追向白炎禮的身影,同時取出一張符箓,輕輕一捏,隻聽“嗞啦”一聲爆響,一道耀眼的光芒從中爆發出來,直奔白炎禮而去。
白炎禮暗道一聲“不好”,連忙轉身握住刀柄抵抗。那光芒與刀柄一接觸,發出“砰”的一聲爆響。白炎禮手中的金刀光滑的刀面上出現一個缺口,在空中旋轉了幾周後,猛然落地,直插在地面上,大半刀身被掩埋。
白炎禮逃脫及時,隻受了小傷,但靈力運轉有些不穩。“火雷符,好大的手筆!”白炎禮黑着臉,警惕地掃視四周,“既然如此,老夫更不可能放過你了!”
隻見白家老祖突然伫立原地不動,令她頗感驚訝。然而,他身上威勢的變化卻讓她心中一驚,意識到不對,連忙祭起紅绫法器,直接往他身上攻去。
“晚了!”白炎禮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黑缽。那黑缽漆黑如墨,閃着幽幽光澤。他将黑缽抛向空中,黑缽旋轉着,散下無數黑色煞氣。離黑缽越近,煞氣愈強烈,生出的寒氣更加徹骨。
黑缽中飛出幾十道鬼影,其中四五道纏住飛來的紅绫,餘下的則隐沒在濃厚的白霧中,尋找隐藏在暗中的女子,以及不知藏在何處的陣盤。
女子見黑影從黑缽飛出,原本平靜的臉色頓時變得凝重。這些黑影正是修士的魂魄,而白家老祖手中的這件缽形法器,正是惡名昭彰的聚魂缽。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修行如此歹毒的邪法,道友不怕天譴嗎?”女修身形被陰魂發現,終于顯了出來,喝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