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姬昭禾被迫起床營業,搖搖欲墜的站在哪讓沈清棠給自己更衣。
等終于收拾好,站在門口準備上馬車,卻聽魏王一聲:“殿下稍等,還有一人未到。”
姬昭禾懶懶斜了眼魏渺,神情有些不耐,她的起床氣徹底犯了,不管魏渺驚異,直接撩起衣袍上了馬車,并把沈清棠也拉了上來。
什麼人能讓她堂堂三殿下站着等?坐着不香嗎?
姬昭禾:小發雷霆jpg.
正當魏渺欲言又止之時,一聲清脆悅耳的少年音傳來:“魏姐姐,我來啦!”
姬昭禾本懶散靠在車内,聞聲好奇地撩開車簾一角看去,隻見一位身量略低,穿着一身叮鈴哐啷的衣飾,神采飛揚朝魏渺跑來的少年。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笑出聲來。
沈清棠也望眼看去,少年看起來不過16,一瞥一笑像未馴服的小鹿,那雙眼亮的驚人,直直的盯着魏王,愛慕非常。
他喉間生澀,“妻主笑什麼?”
姬昭禾又上下打量了下沈清棠,說:“突然想到,這裡的男子身量偏低,你跟他們站一起,像是隻巨型兔。”
女尊文裡,女子普遍比男子高,沈清棠比她低半頭,但因這邊的男人太低,又或是魏王院内的男子年齡都比較小?總之昨晚吃飯的時候,一排侍君站在哪,沈清棠跟他們一比,高出一大截,分外好笑。
沈清棠臉色發白,心髒微微刺痛,“妻主……喜歡那樣的男子?”
也是,男子身量小,便于女子掌控,可是……他壓下心中異樣,強撐着笑:“妻主喜歡的話,可納一房。”
姬昭禾愣了片刻,擡手去捏他的臉,笑不及眼底:“真的嗎?”
沈清棠眼中不消片刻已閃爍着淚花,不知是被捏的臉痛,還是其他,欲掉不掉的,“棠兒不介意。”
姬昭禾不再說話,放下手,胳膊肘支着小桌,托腮看他一眼,淡聲道:“好啊,那你看着辦。”
沈兔子總是記吃不記打。
她的驟然冷漠讓沈清棠心中更加難受,他不敢去看姬昭禾,隻是努力睜大雙眼,試圖将淚意逼回。
氣氛變得格外安靜,魏王那邊已經上車,片刻後馬車緩緩前行。
姬昭禾望向窗外,見自己的馬車離魏渺的馬車落下一些距離,才轉過頭去,目光微頓,感受着眼前人細細的顫抖。
沈清棠總是有一番本領,執着于将他們的關系發展成虐戀情深。
姬昭禾捏住他的下颌,逼迫他把頭仰起來直視自己。
“棠棠,不必忍着。”三殿下溫聲道,語氣裡帶着誘哄。
沈清棠看着那雙多情眼,眼角的淚水輕輕滑落。
男戒裡講的三從四德,主君不可生妒,當勸妻主廣施恩澤,萬不可恃寵獨占内帷。這些嵌進血肉自小習得的禮教,壓得他無法喘息。
他的妻主那樣溫柔,那樣的好,還說出那一生一世的誓言,若這份愛同樣的轉移到他人身上,怎叫人不心生妒忌。
終于,心中的那根弦斷了,他放聲痛哭,捂住胸口,哪裡如巨石碾壓般,讓他喘不過氣,“妻主,能不能不要納侍……棠兒承認自己是妒夫,知道應該大度,可是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姬昭禾指腹輕蹭他眼角的淚,一隻手在那薄背上輕撫,歎道:“棠棠總是不說,本殿該如何知曉你的心意?”
他的哭聲驚動了車外的江德明和扶九,江德明不知緣由,隻能輕聲提醒:“殿下。”
沈清棠聽見,聳動着肩,咬唇抑制着自己泛濫成災的情緒,抽噎着。
姬昭禾把人抱進懷,感受着他柔若無骨的身體,緩緩開口:“我說的巨型兔,你可知其意?”
懷裡的腦袋搖了搖,姬昭禾一邊順撫着他的發,一邊解釋:“總之我說的話,并無貶義,隻是單純覺得好笑罷了。比起他們,我更喜歡這樣的你,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況且他們身量小,是地形的因素,又不是後天刻意改變的。”
“你總這樣多想,我會累的。”
懷裡的身子僵住,姬昭禾撈起他的身子,捧上他的臉頰,指尖觸感滑嫩,冰冰涼涼的,在夏日格外舒适:“雖然我喜歡你哭,但我更喜歡你在床上哭,而不是為了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