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砂在鶴雯那兒做完檢查,盯着她将報告送到玉璋辦公室,他的心情就像是橘子汽水,酸酸甜甜,稍微一搖晃就湧上名為‘刺激’和‘暗爽’的小氣泡。
他迷戀這種感覺,一晃三搖地回到家,在藍楹花樹下的秋千上坐了一會兒,嗅聞着花香,忽地一顆流星劃過,想起玉璋曾說流星下許願就會靈驗。他希望今天晚上幹柴烈火,順利登上高速。
烈火的引線他已經有了,為了萬無一失,還需要一把助燃劑。
銀砂身上衣物褪盡,看着衣帽間鏡子中的自己,上半身和腳裸纏滿繃帶,其他皮膚青一塊紫一塊的零星落在白皮膚上,兩腿之間。
雖然外在條件不夠完美,但……他伸展下手腳,側身看下曲線,利用好未必不能成。
他擡眼看見寬大的白襯衫,與其下方整齊疊放的純白内内,助燃劑主燃料就選它們了,接下來嘛,銀砂嘴角翹起貓咪狩獵般勢在必得的弧度,拎上戰袍走進洗浴間。
等銀砂從洗浴間出來時,他的臉頰上透着一抹可疑的桃瓣色。
“叮鈴~”外室監控響了,有人進院。
銀砂胸腔内那一窩蓄謀已久的兔子們大喊一聲“搖起來”就開上了Panty,蕩漾的心肝脾肺都移了位。他暗自呵斥兔子聽到這點兒動靜就失了鎮定,真沒出息。
于是有出息的他,披上純白鬥篷決定主動出擊,前去迎接那場他唯一希望敵人強悍到——能打得他潰不成軍的戰役。
銀砂滾燙的指尖握上冰冷的門把手,倏地一開門,眼尾沁出的水霧,被夜風吹散。
石子路上沒有他等待的主帥,隻有一個陌生的Alpha,仰頭欣賞招蜂引蝶的藍楹花。
銀砂挂在唇邊的笑與指尖的溫度瞬間跌至零度,回手攏嚴實鬥篷,穿上玉璋的布拖鞋,走向不速之客。
Alpha聽見開門聲,頭也沒回地喊了句:“這花開得真不錯,等你休息咱們在這搞個燒烤局。”
肯定的、親密的、毫不見外的語氣。
胸腔内的兔子群瞪圓血紅的眸子,停下亂蹦的腳步,爪握長矛靜下聲息。
Alpha沒聽到回音轉頭看來,舊大陸歐洲貴族深邃的眉骨下,虹膜暗紅的雙眸如熔岩壓城,似神獸兇戾,視線瞬間擒住銀砂脖頸,又意識到他沒有一戰之力,轉成不動聲色地好奇。
全黑的發根隐隐透出暗紅,若隐若現的桢楠信息素暗含令他略感不适的威壓,這個Alpha是Lv.3巅峰期異能者。
銀砂打量來人的同時,戈德曼·查理斯也在觀察他。
外表瘦弱、戒備心強、領地意識極高,眼神裡的驅逐之意毫不掩飾地傳遞過來,就算他故意釋放一點壓迫信息素,也并未令對方停下腳步,勻速前來。
這就是系在玉璋心中多年的心結?
膽識尚可,姿色絕佳,沉穩度也不錯,這個Omega還算配得上“心結”二字。
“請問您是?”開口時,銀砂面部肌肉訓練有素地堆疊出彬彬有禮,拒人于千裡之外地假笑,“玉璋在加班,有什麼事我可以幫您傳達。”
這明晃晃的主人感,查理斯眼睑微壓,起了逗弄地心思:“我和玉璋之間,用不着第三方轉話,我在這等他就行。”
用不着、第三方!銀砂咬咬牙,将這幾個字磨碎吞了。
清晨一個Omega,夜晚一個Alpha,玉璋身邊,人!真是太多了!
“還有,你是誰?”查理斯笑得像高高在上的獅子王俯視手下敗将,“我怎麼沒聽過玉璋提起過,有你這麼個Omega。”
銀砂深深吸氣,輕輕呼出二氧化碳,他聽得出Alpha的挑釁,但他更想知道别的,穩住一成不變的微笑:“他跟您提起過其他Omega?”
查理斯微笑不語,銀砂與之對視,雙方各自揣着心思,暗自較勁誰也不肯先敗下陣,以至于讨論的焦點——玉璋走到院外,倆人都沒發現。
“叔叔睫毛動了,you lost。”玉璋單手抱胸單手托着下巴,觀察倆人半天得出結論。
“我怎麼可能輸,是風吹的。”查理斯·戈德曼是絕不可能在小O面前丢掉面子,頓時挺直腰杆一字一頓地強調,“風、吹、的!”
玉璋雙手一攤,餘光一掃,銀砂正在迅速且偷偷地抹掉眼睛幹澀流下的生理鹽水,他摸不着頭腦又不可置信:“所以……你們真的在玩‘眨眼’遊戲?”
眨眼遊戲……
查理斯和銀砂相視一眼,詭異地默契不語。
“perfect。”玉璋接過查理斯手中的食盒,連連瞧倆人好幾眼,堂堂商界暴君和嗜殺成性的氣象蠱王,兩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在一起玩‘眨眼遊戲’,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查理斯輕咳一聲,端起長輩架子頭前開路。
銀砂跟在玉璋身邊,有點反應過來了。看Alpha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哪裡眼熟,再加上玉璋叫他“叔叔”,這人分明是九安的父親,幸虧剛剛忍住沒砍人。
“你用我洗發水了?”玉璋嗅着被銀砂體溫暖過的橙花香氣,目光從銀砂發端掠過鬥篷蔓延到他的拖鞋上,體檢報告的兩行字适時跳在眼前,他眉梢一挑,壓低地嗓音中蘊着莫名的笑意,“大晚上的,穿鬥篷幹嘛?”
油光水滑的兔子群把心髒當成了蹦蹦床躍動起來,爪尖勾得心床又酸又軟,激地銀砂眼尾頃刻薄紅,眼神若有似無的一下接着一下點看玉璋的唇,隻有得到這個吻,兔子才會平息。
“不說話看什麼呐?”
“今天的湯炖得很成功,銀砂多吃一些。”
玉璋的小聲追問被查理斯的話音蓋過,銀砂指尖擦着玉璋的手拿過食盒,無事發生的對查理斯說:“謝謝叔叔。”先一步向餐廳走去。
轉身的瞬間,銀砂表情冷卻,這個人分明認識他,真是隻老狐狸。
“眼鏡蛇總裁帶得那句話,阮叔和您說了吧。”玉璋脫下外衣挂在衣架上,将查理斯專屬拖鞋放在地上。
查理斯脫下趿拉闆,大馬金刀地坐到餐桌旁,硬是将紅木餐椅坐出龍椅的氣勢:“所以啊,我今天就把它們炖了。”
玉璋聽得一愣,天涼王破?
看大兒子這迷迷糊糊的樣兒,查理斯心下搖頭,野牛和眼鏡蛇這兩個陳年舊疴在玉璋紮根太深,以至于他非要在星火節大賽中走到最後,就為了那萬分之一碰上那兩方的可能性。
今天九安回家,就和自己說了玉璋使用Lv.2異能燦爛絞殺的事兒,雖然隻動用了一點點,還是精神世界,但終歸是損耗,玉璋現在的身體狀況,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