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文武都覺得林談之是瘋了,他們這小皇帝暫且不提,怎麼看戰雲軒都不可能和皇上新婚燕爾,這感情不睦便更是無從說起了。這道理若是小皇帝不懂也就算了,林談之長着一顆正常的腦袋也能不懂?
宇文靖宸也被這話驚了一下,一時竟不知說些什麼。
隻有賴桓忍不住罵道,“你這小兒懂個屁,那戰……”
“愛卿所言極是啊!!”趙承璟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這些戰家軍死不足惜,可若是惹雲侍君生氣就不好了。不行,不行不行。”
他說着竟焦急地來回踱步,把滿朝文武看得目瞪口呆,怎麼看他們小皇帝這樣子,還有些……懼内?
他來回走了兩圈才停下來,“可這些人本就是将士,若是判充軍未免太過便宜他們了。”
賴桓眼珠一轉,“不便宜啊,皇上。西北兵将短缺,可将他們并入臣的西北護衛軍。”
這賴桓粗俗無腦,趙承璟人生第一次想好好賞他一番。
宇文靖宸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不可,皇上。戰家軍在軍營中素有威望,若他們鼓動将士,起兵謀反,或是投奔敵國,豈不是後患無窮嗎?”
趙承璟立刻點頭,“國舅所言也極是!那就隻剩下……流放?”
宇文靖宸身子一僵,他最不願發生的結果出現了!
眼下賴桓的野心昭然若揭,這西北是去不了了,可若讓戰康平帶着戰家軍一同流放無異于放虎歸山,且戰家軍骁勇善戰,由他們跟着,自己想在路上對戰康平出手也将難上加難。
他連忙進言,“皇上,戰家軍當街劫囚,還是當判死刑。望皇帝不惜兒女之情,以大局為重!”
“不行,雲侍君若是生了朕的氣該如何是好?朕貴為天子,卻連自己所愛之人的心願都不能滿足,這皇帝當的還有什麼意思?幹脆你們愛誰當誰當好了!”
趙承璟說着居然摘下冕旒順勢扔了下去,站在最前面的刑部尚書猝不及防接住,頓時吓得魂魄四散,拿又不敢拿,扔又不敢扔,隻得慌忙塞到最近的禮部尚書手裡。
禮部尚書也一陣心驚肉跳,看都不敢看就塞到了禮部侍郎手中,侍郎嘴裡喊着“不不不”慌忙朝後一扔,又扔到了賴桓手裡,一群人手忙腳亂,亂作一團。
“夠了!”宇文靖宸重重地拍了一下椅子,“皇上,您這般任性成何體統?!”
大殿瞬間安靜下來,林談之輕笑道,“首輔大人,聖上乃性情中人,不也是您悉心栽培的結果?”
宇文靖宸臉色一紅,隻氣自己這蠢外甥怎麼這般不争氣,可轉念一想,若是他真争了氣,也就輪不到自己來監國了。
“戰家軍判流刑也可以,不過絕不能和戰康平一同流放!”
趙承璟早有所料,宇文靖宸不可能連這點都想不到,“那就讓戰康平流放甯古塔,戰家軍流放遼東。”
宇文靖宸氣得不輕,但理智尚存,定不能如趙承璟的意,“臣認為,應當讓戰康平流放遼東,戰家軍流放甯古塔。”
“一切依國舅所言!”趙承璟一口答應。
此時他面前的彈幕都是“666”,經過這些天觀察,他也大概也猜到這種彈幕是在誇他。
「小皇帝可以啊!一通操作居然還真讓國舅自己說出流放遼東的話了!」
「666!事先沒通過氣反應就能這麼快!」
「小皇帝大智若愚第一人!」
呵,怎麼說他也和宇文靖宸鬥了三輩子了,隻要對方還未對他有所防備,他會連這點都猜不到麼?
退朝時,宇文靖宸停在林丞相面前,冷聲道,“林丞相,您這兒子真是一個賽一個的出息,讓人好生嫉妒啊!”
林丞相臉色一白,想到自己慘死的長子,險些摔倒。
林談之連忙扶住他,不鹹不淡地道,“首輔大人後繼無人也不必過于心急,您身體康健,想來生個兒子也不是什麼難事。”
宇文靖宸府内妻妾不算多,隻有兩個女兒,一把年紀卻沒有一個兒子。
他氣急反笑,“好,真好啊。”
說罷重重地拂袖離去。
林丞相歎息一聲,“你何必言語激怒他。”
林談之輕毫不在意,“兒子就算不激怒他,今日一事,他也會視兒子為眼中釘,肉中刺。我們現在已經和皇上綁在一起了。”
說着他轉身朝金銮殿望了一眼,大殿巍峨,依稀可看見那泛着金光的龍椅。
可别讓我失望啊,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