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信邪,一個健步沖到窗邊打開窗戶,探頭巡視,正下方的花壇中,枝葉被風吹得輕晃,操場那邊學生聚集着,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了?”白洛也跟過來。
教導主任的電話響了,是保安。
原來是教學樓頂邊緣的磚塊,不知為什麼,突然墜落,還好沒有砸到人。
他們剛才聽到的響動,可能就是這個聲音。
“抱歉,我得先處理這件事,你在這裡稍等我。”
白洛明顯不想再和他聊了,拒絕道,“不用,我和你一起下去。”
“好吧,時間也不早了,今天下午不上課,你可以先帶白棠回家。”教導主任看了看表,又再三強調,“我剛才跟你說的幾點一定要注意,高二高三這兩年特别重要,千萬盯緊。”
白洛不耐煩地點頭,兩人一起出門,朝樓下辦公室走去。
白棠藏在蒲葦叢中,朝六樓偷窺,看到窗戶前沒了人影,她立即回頭。
“我們得趕緊回去辦公室,要是被老師發現我們不在就完了!”
反派少年捂着腹部,靠牆而坐,臉色很難看。
白棠問,“是不是摔到了?還是被我壓壞了?”
剛才墜落時,反派少年墊在她身下,她隻是被葉片劃破了皮。
“沒有。”反派少年撐着身體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後伸手撈過白棠,趁大家不注意,一陣風似地,他們就回到五樓的辦公室。
白棠先被他從窗戶扔進來,他再撐着窗沿緩慢地爬,完全沒有當初跳出去的風采。
他靠牆而立,挽起袖子。
白棠這才注意到,他的左手扭曲變形了,從手肘的位置錯開,小臂垂下來,看樣子是骨折了。
那可是從六樓摔下來,内髒、大腦受到的沖擊肯定更大。
她擔憂地看着反派少年,呐呐道,“仙尊,你……”
在修仙世界,她不知道怎麼稱呼他,他就單字“厄”,總不能直呼其名吧,就直接用仙俠劇裡的最高尊稱,仙尊。
少年很喜歡她擔憂的眼神,尊敬的稱呼,他現在五髒六腑都痛得要死,卻裝作不要緊,邪笑着,“你看好了。”
說着他就直接扯斷了那根藕斷絲連的左臂,血啪嗒啪嗒暴雨似地落下。
要不是白棠在修仙世界見慣了血腥的場景,這時候她肯定暈過去了。
此刻她隻是蹙緊了眉頭,看着反派少年将斷手轉着圈,擺放到合适的角度。
皮肉迅速生長粘合在一起,連傷痕都沒有,他舒展又收緊拳頭,左手已經恢複如初。
反觀白棠,臉側還有道淺淺的劃痕,這就是神與人的區别,無論神的肉身被殺死多少次,哪怕被碾成粉末,血肉也可以再生。
其實不用将手臂扯下來也可以恢複,但反派少年就想顯擺,一臉期待地等着誇誇。
但是白棠沒有,她盯着地面,“這麼多血!得趕緊收拾掉。”
她拿了辦公桌上的紙巾,撲在地上瘋狂擦拭,反派少年不解地看她。
他哪裡知道,在白棠的腦補小劇場,她已經成了殺人犯,正在心急如焚地毀滅證據。
還好地闆光滑非常容易擦幹淨,還好這裡就在窗口,沒有太大的血腥味。
正擦着,身後傳來門打開的聲音,教導主任和白洛回來了。
白棠吓得渾身一顫,真和命案兇手被現場逮住一樣,根本不敢回頭看。
“你們在做什麼?”教導主任厲聲問。
白棠連忙将紙巾藏進口袋,緩緩站起來。
結果兩個大人就看到她側臉上的傷,她的衣服都髒兮兮的,立即聯想到她被刺頭欺負了。
“棠棠,你怎麼了?”哥哥激動地沖過來。
“黃厄辰!”教導主任咆哮着,聲音在整個樓道回蕩,“早戀!打架!欺負同學!這才第一天入學,别以為仗着你家人不管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白棠怕反派少年又對教導主任起了殺心,立刻擋在他面前。
“老師您誤會了,剛才我不小心摔倒,是黃同學拉我起來的。”
“是嗎?”教導主任隻盯着反派少年看,他卻事不關己地打了個哈欠。
“真的是這樣的。”白棠點點頭,轉回頭道謝,還趁機不停給反派少年使眼色:求你了,不要再作妖了好嗎?
反派少年勉強點了個頭。
教導主任說:“好吧,如果你要是被欺負了,不要忍氣吞聲,一定要告訴老師。”
“好的。”
“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有誤會,你們各自寫500字檢查,要發自内心認識到早戀的危害,周一交給我。”教導主任的聲音放柔了許多,“現在班會都結束了,你們領了課本就趕緊回家吧。”
白棠現在隻想逃,脫口而出,“老師再見。”
她感覺哥哥還有話說,但怕話題一起來又走不了,推着他跑了出去。
領了課本,哥哥說下午還有事情要處理,請了整天假,于是兄妹倆一起回家。
白棠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低頭系安全帶的時候,聽到後車門也打開又關上。
她擡起頭,後視鏡中反派少年和幽靈似的,自顧自地鑽進後車座,而她哥跟沒看見一樣。
難道他用了什麼法術,隻有她能看到?
汽車啟動,白棠不停偷瞄後視鏡,反派少年撐着下巴,倚在車窗,好奇地看着外邊,還時不時打哈欠。
白棠心髒突突直跳,這是什麼鬼片劇情啊?
紅燈的時候,她輕輕拽了拽哥哥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
白洛轉頭看她,“哦,我忘了跟你說,從今天開始,厄辰要跟我們一起住。”
白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