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驕冷嗤,“就這?沒有誰喜歡被人看着洗澡吧?”
“她後腰腰窩那裡,有一塊兔子形狀的小痣!”他胡編的,反正後腰那個位置自己都不一定看到。
白棠一聽驚地面紅耳赤,想要解釋又支支吾吾說不出口。
畢竟她也不确定在修仙世界反派少年有沒有偷看她洗澡,吓得回頭盯着自己的後腰,好像視線能透過水手服似地。
胡驕看他說得那麼詳細坦然,白棠又一副秘密被戳破的窘迫樣,以為是真的。
“不就是光屁股爬行的時候看到的?居然記這麼久,不要臉。”她不甘示弱道,“可惜我不能告訴你,白棠最愛的漫畫是18X的這個秘密。”
白棠如遭雷劈,瘋狂搖晃胡驕的手臂,“你說漏嘴了啊!”
黃厄辰冷哼道,“我還知道白糖腳闆底、右邊屁股上的痣長什麼樣,還有她背上的痣足足有36顆。”
又一道驚雷劈向白棠,她轉過頭,瘋狂搖晃着少年的肩膀,“過分了啊!我是痣上長了個人嗎?!”
前排乘客努力壓着唇角忍笑,徒留白棠在兩人激烈的嘴炮中灰飛煙滅,達成這場比賽唯一的敗者。
精疲力盡地回家,縮回卧室,像是蝸牛縮回安全的殼。
假期第三天,白棠被胡驕叫出來逛街吃飯,說是要賠禮道歉,黃厄辰想一起去,被拒絕。
假期第四天,白棠将自己悶在卧室裡當蝸牛,下午去書店,黃厄辰想一起去,被拒絕。
假期第五天,也就是最後一天,白洛提前出差,臨走囑咐兩個小孩要互相照顧。
白棠縮在沙發上,轉頭望着窗外的濛濛細雨,猶豫要不要再找借口出門。
黃厄辰穿着粉色碎花圍裙,舉着鍋鏟,擋着她的視線,“外面雨這麼大,不要總想着出去玩。”
别人的男媽媽很有性張力,她的男媽媽很有媽張力,都開始限制她的自由了,這打扮這語氣活像個老媽子。
“可是待在家裡很無聊啊。”
“那我們一起看電視?”黃厄辰摘下圍裙,丢下鍋鏟,蹿到沙發上,“大羅給我推薦了好多。”
白棠往旁邊挪了挪,避免兩人身體直接接觸,“好啊,看什麼?”
黃厄辰打開電視,“大羅說這部特别經典。”
白棠想着男生喜歡的影視題材無非軍旅懸疑武俠之類的,未曾想畫面直接切入男女主生離死别的經典橋段。
“古偶啊,這個是講什麼的?”
“我還沒來得及看,好像是什麼穿越救贖反派。”
穿越!救贖!反派!
這三個詞,像是三把鋼針插進白棠的内心,她掙紮着從柔軟的沙發中爬起來,正襟危坐,“這個太長了,有幾十集呢,今天看不完的,下次吧?”
“也行。”
“大羅還推薦什麼給你啊?”白棠僵硬着嘴角,努力微笑,“我也想看看呢~”
黃厄辰直接把手機給她,“還有好多電視劇、電影、小說。”
不過都是談戀愛的,他看不太進去,看這些比上課還催眠。
白棠接過他的手機,直奔晉江APP,果然收藏夾裡有個單獨的“經典救贖文”,她趕緊全删了,又把“救贖”“穿越”等标簽全部屏蔽。
黃厄辰看她抱着他的手機一臉嚴肅地戳戳戳,又想起上次的思考,他對她完全不設防,她想看他的手機根本都不用問,他就遞過去了,那她呢?
“我也想看你的手機。”
“我的?”白棠擡起頭,“我的手機不好玩,而且上面有很多不能看的東西。”
“連我都不能看?”那肯定是她的秘密了,黃厄辰起身去搶,“我就要看!”
白棠想着那些見不得人的軟件和漫畫應該都藏起來了,而且就算被他看到應該也看不懂,其實她更怕他撲上來,索性将手機供出去,“好吧,但你不能亂動哦。”
“嗯!”黃厄辰心情愉悅地接過。
一時間,客廳安靜地隻有手指戳動屏幕的聲音,白棠忽然覺得他倆好像互相檢查手機的小情侶,頓時有些尴尬。
“手機不好玩,我們還是看電視吧?”她将手機放在茶幾上,随便選了個與穿越反派攻略都毫無關系的特攝劇,也就是奧特曼。
黃厄辰沒有異議。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天黑得像是提前入夜,成了天然的電影院。
黃厄辰突然發問,“你為什麼一直隐瞞自己是穿越者的事情?”
白棠正拿起蘋果想給他吃,聽到這句話,内心長久以來高懸的大石頭像是具現化成了手裡的蘋果,掉在地上,骨碌碌滾到沙發底下的黑暗深淵。
大腦一片空白,張着嘴巴卻不知道能說什麼,該說什麼。
電視還在播放片頭曲,曲調鬼魅,誇張的色調映在反派少年晦暗不明的臉上,将俊美的少年變成猙獰可怖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