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薄如輕紗溫柔的籠罩平安京,燭火搖曳着昏黃光影。
太宰在梨繪的強烈要求下拆掉了臉上繃帶,他換上狩衣,高挑瘦削的身姿絲毫不顯臃腫,行走坐卧間有頗幾分貴族公子的意味。
他手捧《陰陽術論治》,這是陰陽師的初級基礎課程。
桌上的脂燭燈火苗搖曳,照在他的側臉,從身後拉出長長的灰色影子。
梨繪手托着腮,她調整好系統屏幕,讓她既能看清書上的字,又能在被枯燥的理論文學熏陶的頭暈花眼時擡頭能看見太宰那張使人眼前一亮的臉。
書頁翻過一頁又一頁,毛筆手抄的文字像一顆顆小蝌蚪,争先恐後往她眼睛裡鑽。
眼睛痛。
梨繪看了眼系統時間,距離和安倍晴明約定的時間還有好一會。想到即将擁有身體,心髒緊張的怦怦亂跳。
她換手繼續托着下巴,陷入遐想時間。
首先要大吃一頓,把這段時間讓嘴巴受的委屈全部發洩出來,然後尋找機遇變強,說不定她就是什麼輕小說主角,能成為了不得的大人物,讓太宰治崇拜的抱大腿呢?
“嘿嘿……”
太宰修長的手指托着書脊,放在書角的指腹一頓,将書翻到下一頁。
梨繪撓了撓臉頰,她看着太宰的側臉,大腦播放出太宰的崇拜表情。
“梨繪大人請你幫幫我,拜托了你就是全世界最厲害的系統大人!”
——如果太宰這麼誠懇的請求,她也不是不可以幫忙嘛。
“哎~~”
太宰頭疼的閉上眼,他将書放在桌上,學着梨繪的動作托腮看向她。
“所以,怎麼了呢梨繪醬?”
梨繪一下從美好的遐想拉入現實,她清清嗓子,琥珀色的晶亮眼珠滴溜溜轉了兩圈。
“咳、沒什麼呢太宰,你剛才和安倍晴明先生聊的“代價”是什麼意思?有人又是什麼人?”
明明她全程在場,怎麼就和上物理課低頭撿了個橡皮擦再擡頭看老師,結果發現黑闆上的闆書都看不懂了一樣。
所以被太宰治崇拜很有難度诶。
梨繪苦惱的撓了撓臉頰,眉毛蹙起,誇張的捂住心口:“感覺被你孤立了,心裡好難受。”
太宰治捏着長鑷挑開燈芯,微風從紙拉門的縫隙鑽進來,脂燭火焰搖晃。
“那個人的話。”他放下長鑷,戳了戳屏幕裡的梨繪,坐直身體,不無惡意的說道,“是對梨繪存在不明感情的人,一定是個陰濕又很會自我感動的家夥。”
“?”
真的假的,她沒感覺到“那個人”的惡意,怎麼反倒感覺太宰對“那個人”惡意很大的樣子。
“說不定梨繪出意外變成系統就是他的手筆,一定是幕後黑手吧!”
太宰治信誓旦旦,人這一生不可能踏入同一條河流,又怎麼能說他一定會變成未來的那個“他”呢?他诋毀起來毫不留情。
梨繪第一次見太宰治這麼情緒外露的針對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被戳到爆點惱羞成怒了。
“是嗎?這麼說的話‘那個人’豈不是我們要對付的最終大BOSS?”
太宰治聞言将書合上,他鄭重敲了敲桌子,“梨繪醬知道自己應該信任誰吧?”
“嗨呀,你在擔心這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