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
沈淮安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可是心還在怦怦直跳。
他想自己一定是病了,才會盯着月白的嘴唇看,還想試試那裡軟不軟?
他如此這般,與太子那種人又有何異?
月白昨日還說他也厭惡斷袖,若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怕是要離他越遠越好了吧。
二人坐上了平西王府的馬車,卻各懷心事,一路無言。
馬車在太尉府的大門口停下時,許衍之率先起身,他實在是受不了在這狹窄的車廂中與沈淮安獨處。
可是就在他掀開車廂門簾的時候,手腕卻被一隻大手攥住。
許衍之困惑的回過頭,正好沈淮安稍一用力,将他拉回了自己身邊。
“月白,我覺得……”
沈淮安覺得自己的心跳比方才更快了,心髒好像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似的。
但是,就在現下,他有一股沖動,這話他一定要對許衍之說。
這些話他想了一路,已經到了非說不可的地步。
許衍之見他呼吸急促,面上是不正常的紅暈,擔憂的湊上去看他的頭:“你覺得如何?可是哪裡疼?是不是方才真的磕到頭了?”
沈淮安的頭腦更熱了,許衍之湊得這樣近,近到他一擡手就能把人抱進懷裡,他的腰一定很軟很細……
可是就在他擡手的一瞬間,沈淮安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擡到一般的手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沒有,沒有磕到頭。”
沈淮安覺得自己真是病入膏肓了,才會總想着許衍之軟不軟。
他方才甚至想跟月白說他們兩個就這樣搭夥過日子,将來誰也不要娶妻。
可是月白是他的好兄弟,他自己不想娶妻,怎麼能要求月白跟他一樣呢?
一定是皇帝那道聖旨鬧的。
沈淮安十分迅速地讓自己冷靜下來,道:“無事,快點下去看看我給你的聘禮吧。”
話畢,他便率先出了車廂,下了馬車。
此時,西斜的太陽被一片黑沉沉的烏雲遮住,空氣中潮濕又沉悶。
許衍之揚頭向西邊看了一眼,喃喃自語道:“看這天氣,大約是要下雨了。”
站在他旁邊的沈淮安順着他的視線望去,點點頭道:“嗯,看樣子今晚要宿在這裡了。”
“……”
許衍之默默地看了沈淮安一眼:“要不你現在回平西王府去?那些……”
對于“聘禮”兩個字,他還是有些說不出口,畢竟他現下是被下聘禮的那一方。
“聘禮。”沈淮安幫他說出了口,道:“你當那些是我與你成婚的嫁妝也行。放心,咱們兄弟,我不跟你争。”
許衍之:“……”
誰想跟你争這個?
無奈,許衍之直接下了逐客令:“聘,聘禮我自己會清點,你先回平西王府,免得一會兒下起雨來回不去了。”
沈淮安哪裡肯:“你要趕我走?我不走,你自己說說我們都多久沒有一起睡了?”
許衍之噎了一下,想起以前他和沈淮安遇到煩心事的時候,都會找對方傾訴,一談就是一夜,兩人便是睡在同一張床上。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
往日他對沈淮安沒有那些心思,心中自然坦蕩,睡一起也沒什麼。
而今,他對沈淮安生出了不該有的感情,還是沈淮安十分厭惡的那種感情。他心中有鬼,還怎麼再跟沈淮安同睡一張床。
許衍之試圖做着最後的掙紮,苦口婆心:“你又不是沒有自己的府邸,作何要睡在我這裡?你也知道我那院子狹窄逼仄,哪裡住得下兩個人?再說,哪有兩個大男人總一起睡的?”
意識到許衍之的刻意疏離,沈淮安有些不受控制的執拗起來:“月白,你以前可從來沒有趕我走過。你别忘了,我們今日一早接到的聖旨,再過兩日就要成婚了。”
沈淮安受不了許衍之表現出來絲毫對他的抗拒,他抓起許衍之的手腕攥在手裡,盯着他的的眼睛,帶着些警告地道:“成婚之後,你定要搬到王府與我同住,到時候别說在一起睡一夜了,就是我們一起沐浴一整夜都不敢有人說什麼。”
熱氣噴灑在臉上,讓許衍之有些手足無措,這樣的沈淮安實在是太陌生了。
他極力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逃離這裡,可那人卻抓着他不放。